激动归激动,赵昭棣还是强装镇定的道:“不急,村长,咱先吃口饭再说。”
反正银子是没跑了,早一会晚一会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还不如给村长留个好印象,以后指望他的地方可多着呢。
村长也没料到这丫头能这么淡定,要知道,他自个可都激动得不行呢。
本想接着拒绝吃饭的邀请,但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这真不赖他,他早晨就喝了点稀粥下了点咸菜,然后就去处理他们老赵家的事儿了,随后带着几个女娃来到这山上,又是拔草又是打蛇的。
就连去卖蛇也是几番周折,虽然他们青石村隔县城不远,可平川县上的医馆毕竟实力有限,出不起好的价钱,他又辗转去了锦城,忙活了一天,愣是水都没喝上一口,早就都饿过劲儿了,他也没啥太大的感觉。
这会,闻见了香味,饥饿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肚肠也开始抗
议了。
赵昭棣就像是没听见村长的肚子咕噜叫一般,开口道:“村长,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帮着我们三姐妹忙前忙后的,这顿饭您无论如何也得吃了再走,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村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况且那蛇卖了,这几个丫头也算是有钱了,自己吃一顿也吃不穷她们。
思及此,村长也就心安理得的答应下来:“那行,就听你的。”
见他答应,赵昭棣很是开心,招呼着两个妹妹把鸡肉端进屋里去。
屋里有张桌子,几节凳子,虽然有些腐朽,但还可以将就着使用。
村长坐在凳子上,环视了一下屋里,干净整洁的模样与之前破败的样子大相径庭。
屋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青蒿气息,提神醒脑的。
他点了点头,不错。
至于屋顶那块破了洞的地方,自个改天来帮她们修缮一下便是,毕竟几个女娃,也做不了那爬高的活计,他这个村长得多帮衬着点。
招娣和盼娣把鸡肉和鸡汤都端上了桌,村长有些惊讶,怪不得他闻着这么香呢,原来是煮鸡了。
心中不由得感叹:哎,小丫头就是不会过日子,那鸡该留着下蛋才是。
盼娣若是知道自个的想法跟村长的不谋而合,应该会后悔自个一时耳根子软同意把这鸡宰了。
赵昭棣在厨房里把竹筒饭的竹筒给劈开,一股米香混合着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因为事先不知道村长会来,所以只煮了两根竹筒饭。
赵昭棣把饭分成四份,放在竹碗里,把最多那一份端给村长,倒不是谄媚,她就是单纯的想着男人的食量会比女娃娃大一些,况且还有这么多肉和竹笋,饿不着姐妹几人。
把洗净的野葱切碎,放在碗里,倒上鸡汤,本就鲜美的鸡汤多了一股葱香,更好喝了。
赵昭棣端了一碗汤递给村长:“村长爷爷,喝点汤润润嗓子。”
村长的确是渴了,接过汤就喝了一口,味道实在惊喜,紧接着,一碗都喝完了。
待她喝完了汤才端详起这些竹碗和竹筷:“这些都是你做的?”
赵昭棣点点头:“这里可用的物品有限,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村长点点头:“不错。”
他对赵昭棣是彻底的改观了,以前只知道她吃苦耐劳,不爱说话,没想到主意这么多,做事也稳沉,他都来了那么久了,愣是没提那蛇的事儿。
村长本想着随便垫吧两口的,但架不住这丫头炖的鸡实在太好吃了,鸡肉入口软烂,竹笋脆嫩爽口,他实在没想到这竹笋还能这么好吃。
以前闹饥荒的时候不是没吃过,记忆中的味道是又涩又柴,跟这个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还有这米饭,明明就是寻常的糙米,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竹香。
这一顿饭吃的格外安静,大家都投入到了美食中,完全顾不上寒暄。
到最后,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村长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儿,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盼娣和来娣也一脸的满足,来娣感叹:“原来吃饱的感觉是这样的,肚子胀鼓鼓的,撑的慌。”
盼娣也道:“是啊,原来肉的味道这样好,怪不得爹和奶奶这么爱吃肉,要是咱们也能天天吃肉就好了。”
来娣觉得天天吃肉这个愿望难以实现,便道:“我只要顿顿能吃饱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求天天有肉吃。”
赵昭棣笑着摸了摸两个妹妹的脸:“放心吧,只要有姐姐在,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
听了姐妹三人的话,村长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赵老三和他那老娘实在是太黑心了,竟从来没让孩子们吃过饱饭。
现在吃饱喝足了,他也得说正事了,再耽搁一会儿,天就黑了,他还要走山路呢,这山上可不比村里,怪渗人的。
村长从兜里掏出几粒银子:“这是今天卖蛇的钱,统共十五两。”
他今天也算是身怀巨款了,紧张了一路。
几个丫头在看到这么多银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在她们的记忆中,钱听得最多的就是几文几文,就今天,王秋霞给的那块碎银就是她们第一次见银子。
现在桌子上这么几颗大大的,一看就有分量的银子,她们之前想都没想过。
这不是发财了吗?
村长神色惋惜:“可惜蛇是死的,头也烂了,买蛇的人说,这么大的五步蛇,极为难得,若是活的,得值三四十两,若头完整,也能给个二十两,都怪我当时太紧张,下手重了。”
“这,这怎么能怪你呢?如若当时您,您不出手,咬,咬了我们怎么办。”
赵昭棣说话都有些磕巴,没办法,实在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那可是十五两啊,十五两。
在原主的记忆中,寻常人家一年的收成若是超过三两,那都算得上是丰收,更何况,她这一下就来了十五两,解决她们姐妹三人的衣食住行都绰绰有余。
激动之余,赵昭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不,这钱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可不能被金钱迷失了双眼,这本来就是意外只财,见者有份,况且村长也是出了力的,理应有他的一份。
且他是村长,虽只是个最小最小的芝麻小官,但在村里就是有绝对的话语权,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他去。
赵昭棣开口:“那这钱,咋俩平分?”
“什么?”
村长惊呼一声。
赵昭棣一愣,这,这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