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子给纸人画了魂,那些纸人定要索他的命,先给他做个替身吧,总比丢了命强。”
我思考片刻便将黄符纸在桌面上整理好。
“哗啦,哗啦。”
屋外传来了一阵摩擦地面的杂音,只见二栓子怀里报了一大团子的稻草,慢慢悠悠的进了屋。
“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拿些。”
二栓子说完就将稻草扔到了地上。
“够了够了,这不是烧炕用,那咋拿了这么多?”
我对他的行为有些无语,便不再说什么了。
“不是烧炕用,那拿来做什么?我还奇怪呢,烧炕不是用苞米更好吗?这稻草烧不了多久的。”
“这是救你的命用的。”
见他还要扯一些村里的常识我连忙打断。
“在黄纸上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记得要蘸着朱砂写,尽量一次写好,不要出错,朱砂很贵的,我这也是拿我爷爷的来用。”
我从乾坤袋里取来了毛笔和朱砂泥,递了过去。
闻言是能救自己的命,二栓子也不敢闲扯了,一笔一划的在黄纸上写着。
我将地上的稻草梳理起来,用红绳捆扎好,尽量弄成了人形。
“你今年多大了?”
我抬头朝着二栓子问道
“十六岁”
闻言我便从乾坤袋内找出了寿金纸,数出来了十六张,将寿金纸从稻草人的头、手、脚、身,依次包裹好。
然后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小黑碗拿到了二栓子跟前。
“写完的话,放一点食指血进去。”
我说完便又拿出了一个碗放在地上。
“这咋还放血呢?”
二栓子见状连忙后退。
“你是觉得放一点血痛,还是等会再被纸人打一棍?你可以选择后者。”
我对着二栓子说道。
“那我还是放点血吧。”
二栓子咬破了指尖,鲜血一滴一滴的流进了碗里。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眼见血差不多滴够了小半碗,我便让二栓子停下了。
拿起二栓子用朱砂写好的生辰八字,擦过蜡烛放在地上的碗里燃尽。
“怎么给烧了,那不是白写了?”
“快拔三根头发一起丢进去。”
没等他说完便被我一口打断了。
二栓子被我搞得有些懵,还是照着我说的拔了三根头发丢进了燃烧的碗里。
待火焰燃尽,我起身将刚刚承装了二栓子血的小碗,直接倒了进去。
碗内瞬间直接升起了一阵白烟,熏得我直流眼泪。
等碗内烟雾散尽,我拿起碗放到了二栓子面前,接着用毛笔将碗黑糊糊的东西搅拌匀称。
“我绘画不行,接下来就靠你了,在给稻草人画好五官,画的尽量像你自己。”
我对着二栓子说道。
“什么?给稻草人画魂?不行不行?”
二栓子听完,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我说,你有胆子给纸人画魂,就不敢给稻草人画魂?现在倒是把规矩记得明明白白。”
“你别训我了我画就是了。”
二栓子低头嘟囔着拿起了笔。
别看二栓子做事像个愣头青,动起笔来倒是不含糊。
没过多久,稻草人的脸就变得栩栩如生了,和二栓子倒有几分相似。
有机会我也得学一学绘画了,光会写字可不够啊,我心里盘算着。
我说完拿起了三支沉香立入了稻草人的心口位置,开始念起了藏身咒:
藏身藏身真藏身,藏在真武大将军。
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
藏在何处去,藏在波罗海底存。
千个邪祟寻不到,万个邪师寻不成。
若有邪祟来寻到,天雷霹雳化灰尘。
念完藏身咒,我顺势右脚跺地三下,然后弯腰朝着稻草人拜了三下。
片刻不到,纸人的胸膛貌似鼓了起来。
“怎么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二栓子说完扶着头便坐到了炕沿边。
“这是稻草人吸了你的精气,三个时辰你就会好了,坚持一下快和我回铺子里。”
说完我抱起了天黑,扛着稻草人,就朝屋外走去。
二栓子一口饮尽碗里的水也跟了出来。
二栓子师傅的扎纸铺子离我家倒是不远,都是做白事的阴气较重,尽可量的远离周围的村户。
我和二栓子双脚不敢停下,一炷香不到就赶到了他师傅的扎纸铺。
我俩侯在院子外不敢贸然进去,我耳朵贴着墙边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你确定纸人活了?”
感受到院内的宁静我有些疑问。
“千真万确,我后背就被纸人打了一棍子。”
二栓子说完就撩开了上衣,背部有一道明显的红印子。
“你还记得你师傅的彩盒在哪么?”
我对二栓子问道
“还记得,我放在了他的床底下。”
二栓子点头回道。
“那好,我带着稻草人帮你拦着纸人,你抽空跑进去把彩盒子找出来带给我。”
“放心,稻草人有你的气息纸人发现不了你,如果拿不到彩盒,这纸人就送不走了。”
不等二栓子犹豫,我一脚踹开院门,扛着稻草人就冲了进去。
院内漆黑一片静悄悄的,要不是地面有些杂乱根本就看不出之前发生了什么。
“小子身后!”
天黑的声音在我脑内想起,我赶紧低头。
“咚!”
一块大石头顺着我的头皮飞了出去,砸到了墙上。
我回头看去,一个小男孩站在原地,面色惨白,眼里闪烁着诡异的白光,异常红润的嘴唇仿佛咧到了耳根子,怎么看就不像是个正常孩子。
“这纸人都精成这样了,二栓子到底是拿东西什么给纸人画的魂?”
我心里暗叹到。
还没等我站稳,又一把锄头朝着我袭来。
一个和那小男孩长得神似的小女孩,抱着一根大锄头直勾勾地向我冲来。
我侧身闪过,身体紧贴着墙面,紧紧的盯着前面那两个纸人。
“沙沙沙”
见那两个纸人转过身去,后有一张脸出现在了脑后。
“双头四臂?这怎么还合体了?”
我头一次看到纸人这么诡异,忍不住说道。
“小子,才过一个时辰纸人便合了灵,再过一会四灵合一,咱们命都得扔到这。”
天黑在我的肩上开口道。
“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纸做的?”
我反问道,其实内心对这些纸扎的东西有些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