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正在红薯地里割草的江月,突然被小虎子扯住了衣袖。
“有人找你,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你去一趟河边的竹林。”
小虎子说完,就含着牛轧糖把江月刚割下来的草抱到田坎上的竹筐里,等装满一筐就背去喂牛。
江月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太想去,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只不过河边的竹林挺大的,小虎子也没说具体的位置,江月只能在沿着河边的竹林找了一圈。
在看到时余的时候,江月下意识的低下头。
自从去年被徐白钰收买算计时余后,江月就有些不敢面对时余。
随后,江月做贼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小跑着来到时余的跟前。
“时余同志,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月神情忐忑,语气中都带着些小心翼翼。
时余看了她一眼,直接道:“没别的事,就是问问你,徐白钰最近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
得知徐白钰出狱后,时余就让江月帮她盯着徐白钰,好处就是可以想办法给江月换个干净的活计。
江月这一年来,不仅被人指指点点,还被针对,成日里干着又脏又臭还很累的活,整个人都崩溃了,所以听了时余的话后就直接同意了。
江月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时余会让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比如报复徐白钰之类的!
她思索了一会儿后,便低声道:“她和之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徐白钰回来后就表现的十分安分,不仅干活变得积极了,为人处事也比之前和善真诚了很多。
江月盯了半个多月了,都没发现徐白钰有什么异常。
闻言,时余的眉头轻拢,心里有些奇怪,徐白钰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这么能忍的吗?
接着,时余就有些怀疑的看向江月,“你不会是被她给发现了吧?或者你又被她给收买了,和她一起来忽悠我?”
江月顿时慌了,她连忙否认,“没有,我没有被她收买!”
因为过于着急,她的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些,“时余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不会再和徐白钰同流合污了。”
去年替徐白钰干了那事后,她就受尽白眼,吃尽苦头,她说什么都不会再和徐白钰搅和在一起。
“徐白钰回来后找过我一次,我都没搭理她,一直离她远远的,这些知情点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一定要相信我。”
江月着急的解释,她怕时余不相信她,然后又让她回去干掏粪,打扫猪圈、牛圈等牲畜圈的活了!
见她着急得都快哭了,不想是在说假话的样子,时余这才缓和了神色,“好了,我相信你!”
这话一出,江月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道谢,一边擦掉眼角的泪。
江月缓了一下情绪,就继续回道时余的问题,“徐白钰应该没有发现我,我每次都是远远的观察。”
每次观察徐白钰的时候,徐白钰都在埋头干活,她很确信徐白钰没有发现。
而她和徐白钰都被赶到知青点最远最破的房子里住,两人就住对门,她睡眠不好,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回被惊醒。
所以,晚上徐白钰要是想偷摸出去的话,她也能发觉。
但最近徐白钰干完活回来,吃了饭,就洗洗睡了,除了上厕所,基本没出门。
听完这些后,时余越发警惕了。
于是,她就对江月嘱咐道:“你继续盯着她,如果发现她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另一边,徐白钰正屏住呼吸打扫猪圈。
她今天忘记拿口罩了,到了猪圈才发现没拿,想回去拿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打扫。
尽管她已经来猪圈打扫十来天了,可她还是忍受不了这里的味道。
每扫了一会儿,她就要从简陋的窗户探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有时憋久了,还没来到窗户,身体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猪圈的臭味熏直冲头顶,让她止不住的打呕。
负责喂猪的两个婶听着动静,嫌弃道:“扫个猪圈而已,矫情什么?江知青差不多扫了一年,都没她这样!”
“她是城里来了的,娇生惯养,等她扫习惯就好了,或者像刚来时那样,忽悠几个冤大头给她干活。”
“那现在怕是忽悠不了了,她可是刚坐牢出来的,村里的小伙们就是再不清醒也知道要离劳改犯远一点。”
这话一出,两个婶子顿时嬉笑出声。
听着她俩毫不顾忌的嘲笑声,徐白钰死死的握紧扫帚,脸色阴沉一片,心里的怒火不断翻涌着。
都怪时余那个贱人,要不是时余,她何至于落到如今这样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下场。
这打扫猪圈的事会落到她的头上,肯定是时余对她的报复!
她一定要时余这个贱人付出代价,而嘲笑和看不起她的人,她也绝不会放过。
当晚,徐白钰等到凌晨,确定所有人都睡着后,就悄悄出了门。
木制房门吱呀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住在对面的江月。
睡意朦胧的江月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清醒过来,她连忙起身,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贴着房门仔细听了一会儿。
等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悄悄的打开门跟上去。
……
第二天中午,江月趁着休息的时候找到时余,“徐白钰凌晨两点过悄悄的出去了,知道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闻言,时余挑了挑眉,悬着的心落了些回去,徐白钰可算是有动静了!
随后,她追问道:“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江月面露愧疚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跟丢了!”
“昨晚没月亮,太黑了,我怕被她发现就不敢打手电筒,也不敢跟得太近,然后跟了一会儿就跟丢了。”
时余眉头抬起又落下,眼里闪过不满和失望,但她也能理解江月。
于是,她就安慰了江月几句,“没事,你干得不错,继续盯着。”
见时余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出言安慰,江月松了一口气。
接着,江月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道:“对了,徐白钰今天收到一封信,好像是从京城寄来的,她看到那信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不知道这事对你有用没有?”
时余思索了一下,就道:“你有机会的话,去看看那封信写了什么?”
时余前世查到,徐白钰和她家人相处得不是很好,几乎都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时余有些不确定那信到底是徐白钰的家人寄给徐白钰的,还是徐白钰背后的那个人?
江月觉得偷看别的信不好,就有些纠结。
但最后,她还同意了,“好吧,我试一试!”
毕竟,这是她欠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