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没有想法

经过后半夜雨水的冲涮,次日早上天蓝山碧,一片清新。

吃过早饭,周胜利从屋里推出了自行车。

单玲玲手里打着遮阳伞,阻拦道:“我来山后村两个多月了,还没好好地看看山上的景。昨天晚上的雨给地上降了温,咱们步行去吧。”

周胜利提醒她:“两处距离有十里路,走累了可没有人背。”

单玲玲说:“放心,姐在学校里跑过三千米,十里路不过是五千米。”

周胜利仍然对她没有信心,“水库坝跟山路一样,穿高跟、半高跟鞋都不行”

单玲玲猛地一个高抬腿,把脚踢到他的鼻子尖前,“你看这鞋行不行?”

她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

单玲玲在生人面前有些冷傲,这是多数在特权单位工作的人的正常表现。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外贸部门是最令人仰慕的单位之一,在这样的部门工作,有些傲是难免的。

但是在已经熟悉的周胜利面前,单玲玲表现的是一种带着撒娇的霸气。

两人走在水库堤坝上,单玲玲手里打着遮阳伞,另一只手指着脚下的水库问他:“你每天到这里面游泳吗?我也会游,明天你能带着我去游泳吗?”

周胜利紧张起来,“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农村,大白天一男一女跑到水库里游泳,脊梁骨会被人在后面戳破的。”

“那咱晚上游。”单玲玲还是不愿放弃。

周胜利问她:“你若是夜里看见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在水里会怎么想?”

单玲玲说:“照你这么一问还真不好说。”

走了半程多地,单玲玲不再说话,专心走路,很快就jiāo喘吁吁,抬头看了看前面,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还有那么远呀。”

周胜利看天色还早,说:“走不动你就歇一会。”

她果真停下脚,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手帕铺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待气息喘匀了说道:“这样的路,你隔一天一个来回,不愁吗?”

周胜利看见小路上面的松树林里有一片蘑菇,选了一个缓一些的坡登上去采了扔到篮子里,答道:“你一是缺少运动,再就是不习惯走山路,习惯了就知道登山是最好的运动之一。”

他手里的篮子还要放其他蔬菜,采了够两个人吃一天的蘑菇就回到了路上。

单玲玲看着他篮子里的蘑菇非要上去采不可,周胜利对她说:“你现在把力气用在走路上,想采蘑菇记准这个地方,专门过来采。从科学角度讲,只要有菌丝,自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天都出蘑菇,明天一定会出新的。”

到了一道坡的顶端,单玲玲大口喘着粗气,不顾形像地解开了上衣最上面的两个衣扣,粉红色的罩露在了外面。

周胜利神色很不自然地把脸转向了一边。

单玲玲好受一些了,看到了周胜利的神色,嘴一扁说道:“你和我小弟弟一般大,装什么男人。”但还是扣上了一个衣扣。

单玲玲还没来之前,就给周胜利住的龙山水库管理站起了个周氏小农场的名字,若大一个院子除了路就是农作物。方方正正的一大块地里种着花生,另外还零星地种着玉米、黄豆、红薯等。菜园里绿红黃紫,各色蔬菜均有。

周胜利让单玲玲在树荫下休息凉快,自己到菜园里摘了些黃瓜、西红柿之类可以生吃的蔬菜浸泡在刚提上来的井水里,才又去采摘其他蔬菜。

一路淌汗不止,已经口干舌燥的单玲玲咬上一口黃瓜,感觉到直凉到心里,说:“小周你住在这里虽然寂寞,但是却是过的神仙一般的日子。”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周胜利每次来都是摘完就回,不影响回去吃午饭,但有单玲玲跟着走得慢,午饭前赶不回去了。

周胜利提出了中午饭的几个选项,单玲玲从中选择了掰玉米煮了吃。她是个在县城机关长大的孩子,对这种贴近大自然、很原始的吃法感到新鲜。

两个人掰了几根大的玉米棒子,周胜利剥去外面的皮,仍留下最里面两层薄皮,放在锅里煮着。

单玲玲尖叫着从玉米地里跑到厨房,直接扑到了周胜利怀里……

出于本能反映,周胜利反手揽住了单玲玲的后背,问:“你怎么了?”

单玲玲紧紧地抱着她,连手也不敢放开,惊恐地说道:“癞蛤蟆追我来了。”

在水库边上这么大的一个院子,有癞蛤蟆再正常不过了。

在驻点之前,周胜利在院子里不止一次地见到过野兔。

男人在女人面前,天生就有一种保护意识。

他轻轻拍着单玲玲的背部,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别怕,癞蛤蟆是益虫,从来不咬人,更不会追人。”

单玲玲不放心地伏在他怀里,撒娇地扭了扭身子,道:“我不信,你骗我。”

大热的天,两个人都是穿着薄薄一层单衣,周胜利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胸部的柔软和温暖,同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与刘锦花的赤身相拥,某处又不给他留脸面地坚硬起来。

单玲玲一直紧紧抱着周胜利,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清楚地感觉到一根硬棍戳在了她小腹上。她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已经二十五、六岁的人,她自然清楚那是什么东东。

她羞红着脸离开了他的胸怀,娇嗔地骂了句:“小坏蛋。”

周胜利也有无地自容的感觉,在嗓子眼里说了句:“我不是有意的。”

单玲玲最先回过神来,闻了闻,问道:“什么糊了?”

周胜利转脸一看,柴禾灶上的锅里冒烟了,忙道:“坏了,煮玉米的锅里水烧干了。”说罢连忙过去撤火,揭开锅盖。

锅里的水已经烧干,煮玉米变成了烤玉米。好在两个都没离开厨房,闻到糊味马上撤了火。

吃着烤得皮焦米香的玉米,单玲玲羞红着脸埋怨周胜利:“都是你个小坏蛋朝姐使坏,中午饭差点吃不上了。”

周胜利也平静下来,心里想,是你抱着我不松手的,怎么怪我,但话却得拣着好听的说“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你不仅长得漂亮,身上还香。”

单玲玲娇哼一声,道:“我洒香水是防蚊虫的,不是要你使坏的。”

夏天中午太热不能赶路,吃过饭后,周胜利拉了个麦秸苫子在院子里的树底下休息,把屋里的床让给了单玲玲。

他意想不到的是,刚躺下不一会,单玲玲一手提着一把椅子,一手抱着枕头过来了,对他说道:

“你的屋子没有后窗,不通风,又闷又热,你让出一半苫子给我。”

看着周胜利不情愿的样子,加了一句:“咱们先讲好,你不要转过身来,穿着外衣睡觉等会起来时衣服上全是折,没法再穿,我把外衣脱了睡,你不能有任何想法。”

把糖饼送到嘴边,还要警告对方:不能吃。这是什么操作?周胜利恨恨地说道:“我没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