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早饭后,周胜利拉着冼心兰去了已更名为龙虎宾馆的原黑虎山宾馆,龙爱民留在家里与娘家人过最后一个除夕。
最先到达的是张大伟与李中华的车。
周胜红的儿子下车缠着周胜利带他找新舅妈,周胜利告诉他,明天才能见到新舅妈。
李中华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工商制服的年轻女子。
周胜利看着眼熟,问李中华:“她是?”
李中华笑着说:“我媳妇齐文敏,咱们一起去江海,你忘了?”
周胜利想起来了,也想起李中华曾追她的事,问道:“你,终于追到手了?”
李中华得意地说:“那是。”
周胜利赞许道:“追女朋友与干工作、学习一个样,就像古人说的: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将成。天下大事必做于细,天下难事必成于勤。”
齐文敏道:“周书记你夸他就是夸自己,他在家里经常说做人、做事都是跟着你学。我还以为你会与做了大明星的乔嫣然结婚,没想到现在的新娘子是那个一屁股砸出潜龙洞的当兵的。”
她曾暗恋过周胜利,后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如今已嫁给了李中华,对那段经历也看开了。
周胜利说:“乔嫣然今天也过来,她来做伴娘。”
陈志和家里来了三口,谢奕飞带了新婚妻子、县委办公室秘书吴尊美。
周胜利把陈志和、李中华和谢奕飞交给叶海颖安排。
接着到的是张子聪、凌月欣和沐洁三人。
凌、沐二女和冼心兰是伴娘,婚礼上没有多少具体事。
张子聪负责接待几位大领导,谢奕飞和两个服务员跟着他。
叶海颖给陈志和、李中华两人安排的工作是负责指挥停放的车辆。
下午,周胜利与叶海颖去飞机场把爹、娘、哥、嫂和小侄子,还有乔嫣然、陈文秀、郦丹等接了回来。
在机场接后人后,周胜利还往人群里看,周胜刚告诉他:“刘锦花总经理留在集团公司处理日常事务。”
他娘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说:“我闺女来不了,有个小代表来了。继周,叫叔叔。”
继周很有礼貌地喊了声“叔叔”,广东普通话的味太浓。
除了行李拉箱外,乔嫣然和郦丹每人还有一个纸箱了。周胜利在往车上搬行李时发现,纸箱体积不大但挺有份量。
周胜利先向所有人介绍了叶海颖:“叶总,我们这次吃、住和婚礼仪式都在她的酒店。”
怕被认出,乔嫣然和郦丹两人都是大口罩、大眼镜,陈文秀则一付小巧可人的样子。
乔嫣然与叶海颖握手时说:“爱民姐对我介绍了你,我是不是也该喊你姐?”
叶海颖红着脸,说:“论年龄你是该喊我姐。”
周胜利的嫂子在内地当过兵,又做过文工团员,广东普通话说得北方人能听得懂。
自打见面后,周抗战除了对叶海颖露了个笑脸,对周胜利一直黑着脸。
他娘对他说:“你爹骂了好几天了,骂你不是党的干部,娶好几个老婆。上车后你到他身边坐着,当爹的哪有真与儿子生气的?”
周胜利上车后也不管父亲理他不理他,硬着头皮坐到了他跟前。
说来也怪,继周见他坐在那里,本来坐得好好的,喊了声“叔叔”,站起来靠到了他身上。
他揽着继周,心里不免感到愧疚。
快到目的地时,周抗战说:“不看在爱民和这几个丫头的面子上,老子这辈子也不会搭理你。”
周胜刚媳妇看见公公开了脸,才敢给周胜利开玩笑:“你是怎么哄的嫣然,我看着她今天就像她自己结婚一样高兴。你的经验可别让你哥学去。”
周胜刚说:“有你这一个我都感到看不见天日了,哪敢学……”
看了看爹的脸,周胜刚停下不说了。
除夕饭分两个大桌。
张大伟一家、陈志和一家、李中华两口、谢奕飞两口共大小十人一桌。
周胜利一家和乔嫣然、凌月欣、沐洁、冼心兰及叶海颖共十多个人一桌。
因为是除夕,叶海颖放了家在省城的厨师和服务员一晚上假,就餐时饭菜一起上,上齐饭菜他们就回家吃团员饭去了。
周胜利家人这一桌自然是两位长辈坐在最上面,继周靠着周胜利母亲,其他两个孩子还小,离不开自己的父母。
再往下,周胜刚夫妻让叶海颖坐,叶海颖说是在我的宾馆,你是客人你们坐。
让了半天,最后是周胜刚三口、周胜红三口,然后是叶海颖、乔嫣然、陈文秀、郦丹,最后是周胜利。“
当着这么多女孩子的面,周抗战不再给小儿子脸子看,周胜利不再提心吊胆,端着酒杯敬酒。
酒刚喝到半程,龙爱民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家里那边吃完年夜饭了,她让哥开车把她送过来吃年夜饭,让家里人等着她。
周胜利去张大伟那边敬了两杯酒,让他们吃完后各自休息,别等这边。
两个孩子急着吃完饭看春晚,那一桌八点前就退席。
周胜利这桌随着龙爱民的到来进入高、潮。
她进屋后,先来到二位老人面前行了个礼,脆声声喊着:“爹、娘,过年好。”
为了在军区大院出入方便,她依然穿着军装。
周胜利的娘听大儿子说周胜利现在的媳妇是军队大首长的闺女,生怕她看不起自己这个农民婆婆,今天一见面听到她那一声“娘”不是硬装出来的,心里格外舒畅,拉着她的手说:“闺女,长得仙女似的。”
龙爱民调皮地用手一指冼心兰,“你那个闺女才像仙女。我们平常都叫她小仙女。”
冼心兰经过许多大场合,此时也不些不好意思,“哪有,嫣然姐、我嫂子,还有这几位妹妹,一个个都仙女似的,哪里轮得到我。”
龙爱民伸手撫摸着继周的小脑袋,问:“他是继周吧?”
钱桂英嘱咐继周:“喊龙姨。”
龙爱民弯腰将他抱起,温柔地说道:“喊龙姨妈。”
继周很懂事地喊了声:“龙姨妈。”
就龙爱民的这一个动作,让钱桂英激动得落下泪来,笑骂儿子:“你祖上积了多大的阴德,让你找了个这样的好媳妇。”
龙爱民甜甜喊了声“娘”,说:“娘说错了,他给你找的不是一个好媳妇,是几个好媳妇。”
说完这句话,把惊呆了的大家扔在一旁,又给周胜刚夫妇行礼,叫了声:“哥、嫂子,咱们是初见。”
周胜刚不知如何回礼,显得很慌乱,他媳妇是当过兵的,虽然没有军装了,但碰到对方敬礼,右手习惯性地抬手还礼。
再往后,她来到周胜红夫妇跟前。
周胜红怕她敬礼,抢先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说:“咱们见过几次面了。”
龙爱民说:“我见过姐几次了,与姐夫是初次见面,往后认识了。”
周胜红的儿子小手指着龙爱民说:“我认识你,你是新舅妈。”
龙爱民抚了抚他的小脸蛋,“真乖。”
转了一圈,龙爱民又来到钱桂英跟前,说:“今晚这个桌子上吃饭的在我眼里都是家里人,我当着各位的面说实话,胜利哥受伤的时候,我对姐和锦花姐说了我们几个的事,让她们两个告诉娘和爹实情。这件事怪不得胜利哥,是我们几个自愿的。”
乔嫣然等几人也点头,冼心兰还加了句,“都是自愿的。”
龙爱民继续说道:“国有国法,他只能娶我们当中的一个,我们几个商量过,我们都是一样的,因为我的了职业特殊,由我公开与他的关系,别人虽不公开,也都是他的媳妇。将来他退休了,再与她们几个到别的国家或地区注册。”
龙爱民把自己的军用挎包放到钱桂英面前,说:“娘你昨天晚上打电话给胜利哥,让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凡是认你和爹的,你就从挎包里拿一个红布包给她,里面的东西是我和胜利哥搭配的,不可能全一样,只能是数量上一样。”
随后,她双手一伸,“爹、娘,看在我辛苦的份上,先给我吧。”
周抗战早已不再生气了,催着钱桂英:“他娘。”
钱桂英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布包,“给,好媳妇。”
龙爱民双手接过红布包,“谢谢爹、娘。”
她向乔嫣然使了个眼色,乔嫣然走过去娇声喊道:“爹、娘。”
周抗战和钱桂英同时应了声:“唉。”给她一个红布包。
然后,依次是陈文秀、郦丹、冼心兰。
在这个过程中,凌月欣与沐洁一直相互用眼神交流着思想,等到五个人均认了公、婆,五个红包发完了,两人来到周抗战和钱桂英跟前,激动地说道:
“我们两个的命也是他救的,可是他一直不搭理我们,我们也认爹、娘,没有红布包我们也认。”
龙爱民在钱桂英耳边悄悄说道:“娘,我早就看出了她们两个的想法,挎包里还有红布包。”
钱桂英用手一摸,也悄悄问她:“里面怎么有三个布包的?”
她说道:“剩下的那一个没人时你悄悄给叶总,她一准要。她的家庭很厉害,她是真能帮上胜利哥的人。”
钱桂英看见两年漂亮女子眼巴巴地看着她,没有征求周抗战意见,从挎包里掏出两个红布包,说:“我和你们爹都同意,他不答应回头我揭他的皮。”
“谢谢娘,谢谢爹。”
两个人接过红布包,如愿以偿。
龙爱民变戏法似地从挎包的另一面的侧包中掏出三个红布包,先拿起其中一个,道:“继周,记得往后见了我们这几个人都喊姨妈,这是你几个姨妈的见面礼。”
她打开了红布包,里面露出了一根黃澄澄的金条,包好后递给继周。
金条份量过重,继周没有拿住,差点掉在了地面上。
龙爱民手里拿着另外两个红布包,道:“哥、嫂,姐、姐夫,对外只有我是胜利的媳妇,她们几个是我的干姐妹。为了胜利哥的前途,这件事情只有屋内的人,还有锦花姐知道。”
“我们作为孩子的婶、舅妈,送给孩子的见面礼,两个孩子小,拿不动,请你们代孩子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