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一个晚上,李力上晚班没有回家,婆婆带着女儿回乡下去了,百无懒聊的我,在房间里不安地走动,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隐约中某种困惑一直绕着自己,我不敢出门,李力随时会打电话回家,李力不在家的晚上,总会打无数个电话回来问我,在干什么,吃饭吗,该洗澡了,该睡觉了,象叮嘱孩子一样,其实李力与其关心我,不如是在监视我晚上是否安分地守在家里。
这个晚上我从书架上找出一本《生死之歌》,这本书是我前几天从书店里刚买的,还没来得及看,书的第一章是打开死亡之门,开篇写着这样的一段话:
“我们生存在一个受着心理制约、否定死亡的社会。正因如此,许多人在临终之际凄惶不安。死亡跟性行为一样,是个关上房门悄声谈论的问题。我们因死亡和不知珍惜生命而愧疚不安,今生种种尽在临终之际聚焦观看。”
我决定买这本书,就是冲着这段话而来的,其实,我这个年龄是不应该去看黑皮书系列,如果李力知道我买这类书的话,一定会这么说我。其实李力只比我大三岁,可是他却却处处表现得象个父亲一般。看这本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有一段关于宿命的话,
“宿命是一件早已约定好了的事情,比如人的死亡是从生之日便早已约定好的,不论你活多大岁数,但你或迟或早总得死,这是自然规律对人类寿数的限定,是不可辩驳的必然。假如你没有活到自然限定的寿数而早夭或是暴卒,这似乎是可以辩驳的偶然,其实也是不可辩驳的必然,只不过这不再是自然的限定,而是自然根据社会和人为的诱因产生出的畸变和自然为自我保护而精心策划施于人类的必要的报复或必要的猎杀手段了。它们往往可能以乱砍乱伐植被毁坏引起的洪水泛滥河堤溃决或是猛恶的泥石流的面貌出现,也可能是以工矿区大面积采掘被掏空了的大片土地上的房屋突然沦陷的恐怖面貌出现;可能是以大气、流流、地下水被污染所引起的人类的各种各样的致命的人体畸形、呼吸障碍、胃肠道溃烂、工业中毒等等现代病的面貌出现,也可能是以亢旱、水灾、雨涝、虫害、地震、山崩、海啸、瘟疫和疾病以及整座岛屿陆沉等等自然灾害的面貌出现;可能是以核电站的辐射泻漏、剧毒化学工业品的管理不善和火灾、房屋倒塌、交通事故、机械事故,以及社会犯罪凶杀等等社会的人为的或是责任的意外的面貌出现。
人类在区分界别这一切时使用了一个轻巧的辞汇:偶然和必然。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往往使用偶然这个辞汇,而讲到责任事故或是社会性灾害时才勉旨归之为偶然中寓有的必然性。其实,宇寓间的科学字典中根本不存在偶然这个辞汇,一切偶然现象都是必然的反映——偶然只是人类为自己认识事物的低能进行的一种自我安慰式的解嘲和辩白。人们在惊恐和无奈之余把这称之为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