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苦涩的。在这样的夜晚,我竟然会打开对往事回忆的门。任由陈平主宰着我的全部思维。
这个晚上,我慢慢地将眼睛从电视上转向了天花板,似乎天花板上正在演一出更动人的戏,比电视里的爱情更来劲。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总是感觉自己那根神经出了点问题。具体是什么,我却不知道,隐约中陈平的影子好像镶在天花板上,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地冲我发笑。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开始疯狂般地回忆陈平的一点一滴。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李力,独自上楼找出好几年不看的日记,我翻出我,安娜,陈平一起时的照片,照片上的陈平是那么英俊洒脱,比李力更具有男人魅力。我紧紧地把陈平的照片贴在心口,随着心跳的加速,我仿佛看到陈平从照片上走了下来,慢慢地向我靠近-------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我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塞满了我的每一个细胞空间,我颤抖地一把抓起了电话。
“你是胡丽吗?”电话哪头一种不敢确定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我握着话筒,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胡丽吗?我是安娜的姐姐。”那个女人再次不敢确定地问我。我一下子惊醒似的问她:“我是胡丽,安娜怎么啦?”
“安娜没什么,陈平出事了。”安娜的姐姐声音有些打颤。
“陈平?”我一下子惊叫了起来,整个夜晚,那种不祥的感觉,还有我意识中出现的陈平影子,让我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平死了,一个小时之前死的。”安娜的姐姐极力想让自己平静,可是她没有做到,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安娜呢?陈平怎么可能会死?”我与其说是不相信陈平的死,不如说是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安娜象个傻子一样,在家里坐着。我从安娜家的电话本上找到你的电话,上面用笔划了很重的几道线,我猜,你肯定是安娜很重要的朋友。安娜现在需要你。”安娜的姐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你们现在在哪儿?”八年来,我对安娜和陈平的事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安娜从哪儿弄到我的电话的。
“我们在母城,在平和路222号。你能来吗?”安娜的姐姐有些哀求地问我。
“我会来的。”
放下电话以后,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唏地哗哪地倾泄了一地。我坐在电话机旁,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象掉进冰库一般,冷得没有任何思绪。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年轻的陈平,那么优秀的陈平会突然死掉,而且死在遥远的海南。
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敢去想象安娜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很想推醒李力,我需要有个男人的肩膀让我静静地靠一下,哪怕只有一下。可是李力不能,在我为另外一个男人心碎的时候,我是绝对不能让李力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