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安娜家人面前,向他们保证,一定好好陪安娜,安娜的父母对于我要陪安娜去海南,没有过多的表示,他们的冷漠让我吃惊。我从进门到现在都被一种莫明奇妙的困惑围绕着,在这些人面无表情的举止中,我隐约地感到,陈平的死并不单纯。
我带着钱和安娜,安娜的姐姐一起踏上了去海南的火车。我从来不知道海南在哪儿,只知道哪里有海,是海的世界。我从小就向往大海,长大以后,从电视里看到一对恋人在海边沙滩浪漫玩耍时,总会无端出生许多感慨,特别是李力在我身边时,我总会指着那个美丽的海滩对他说:“要是我们哪天能够象他们一样,赤着脚在海滩上漫步,该多么美。”每当这样的时候,李力就会用一根中指点着我的额头笑骂我,“真是个疯丫头。”然后会拥抱我,沿着我的耳根,神秘地说:“丽儿,我好想和你在海滩上做一次爱,那感觉一定比躺在水床上还来劲。”
李力就是这样俗气,头脑里除了做爱,就找不出一丝浪漫的情怀来,每次我要是对他描述某个浪漫的氛围时,他就会扯到做爱上去,他还振振有词地告诉我,男人就这德性。好在我不太计较李力的这些,我从来就没有企望从李力身上找到我要的爱情,再说躺在沙滩上做爱的幻想是我和陈平共有的梦,那里没有李力的位置。除了陈平,我好象没有在哪个男人身上发现,还有爱情这玩意存在,更不用说恋爱中的那份浪漫情怀了。
海南对于我来说是遥远的,同时也是神秘的,不仅仅哪里有我向往的大海,还有陈平在海南留下的足迹。陈平在海口打工,具体干什么,我一无所知。我将随身带的钱全部交给了安娜的姐姐,我不太善于理财。而且花钱没有数,李力总是说我,没心没肺,钱花在什么地方,也是稀里糊涂的。
安娜的姐姐是个精打细算的女人。钱交给她,我当然放心,可是她很节省,大概赚钱太辛苦的原因吧。她说,来海南时她到处借钱,可是别人见她就躲,我不明白,陈平这几年是怎样过日子的,竟然把家里弄得如此拮据。
我是第一次坐火车,八年来,除了子城,我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总是求李力带我去旅游,可是李力总也没有时间,当然李力是绝对不允许我一个人出子城的。我们坐了两天的火车,第一次坐火车的我,只有一个感觉,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浸满了一个累字,真实的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尝到真实累的滋味。以至如后来,我见到火车就害怕。
安娜和我坐在一块,好几次,看到安娜那盯着窗外悲伤的眼神,我就忍不住鼻子发酸,想痛快地哭一次,可是我不能哭。我不忍心让安娜更加难过。尽管我曾经那么恨安娜,可是看到安娜这个样子时,我不忍再去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