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哭的感觉

哥哥,别卖关子了,说吧,是什么好日子,让小妹替哥哥分享一点点快乐。我歪着头调皮地望着陈子风。

傻丫头。陈子风这回没有摸我的头,而是用男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后肩。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人,最软性的情感总会迷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里。

我赶紧故意把头仰得高高的,泪,顺式滑回到了泪腺细胞里。

我从小就不希望别人看到我的眼泪。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杜大毛不记得我的生日,我自己也不记得我的生日。

没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我一直这么认为。

小时候,邻居的大妈大婶,老奶奶们总是用一种菩萨心肠来问我:娟伢,想妈妈吗?这么小就没妈妈疼,真可怜。

从小我就被人无休无止地同情着。我害怕她们的同情,我不愿意让她们看到我的眼泪。那个时候,我觉得大人们其实非常残忍。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然后再好心地在上面洒上一层白茫茫的盐沫,那种痛楚在我的童年里结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疤痕。

我恨她们,我也恨杜大毛。

我妈妈董香草在我六岁的时候,自杀死了。她死得不光彩,谁也不提她,当然谁也不让我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哥哥。我情真意切地叫了陈子风一句。如果我们不是在书店,而是在我的小屋里的话,我肯定会用自己的身子去报答陈子风的这一创举。

我太需要一个男人如父亲般的怜爱。

傻丫头。陈子风付完书款后,拉起了我的手。走吧,我们吃饭去。

那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在香格里拉过的。陈子风帮我燃起了27支小蜡烛,和电视里无数次见过的生日场景一模一样。

就是在27岁的这一天,我把自己的身体主动地交给了陈子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

陈子风从我身上爬起来的时候,伸手去解我的乳罩,被我死死地挡住了。和陈子风上床时,陈子风就问我,为什么不摘掉乳罩?我没理他,做完那事后,陈子风象个疯子一样去解我的乳罩,我恐怖地叫着,哥哥,放手。

那事都做完了,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乳房?陈子风问,隔着乳罩顺手在我的双乳上用力捏了一下,我痛得大叫。我害怕面对自己的乳房。

我不爱我的出身,从来就不爱。我的童年是一场恶耗,尽管在福山那个地方,我象个小公主一般被亲人以外所有的人巴结着,讨好着,甚至刻意地宠着,可我仍然害怕回忆那段日子。

“杜娟,放学后,到金老师办公室里来一趟。”这是语文老师在我读小学期间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在别的女同学羡慕妒忌的眼光中,我总会大摇大晃地走进金老师那间很小很小的单人宿舍加办公室里。金老师会从那张老红色的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给我拿出许多小人书来。象《三打白骨精》、《红孩儿》、《空城计》、《封神榜》,包括《桃花扇》、外国小说《忠诚》等等,都是在金老师的指导下阅读的。他用成人的文学眼光来指导我,进入一个不属于我那个年龄该进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