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的师傅

放学回家,桑杰随手把书包扔到家里,说是家,也就是一间四五十平方的小屋,低矮破旧,墙面好多地方水泥已经脱落,裸露出里面的红砖,家里除了床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妈妈还没回来,桑杰将妈妈早晨买的便宜蔬菜洗好,又蒸上饭,就径直向小巷尽头的废品收购站走去。

从桑杰纪事起,常大爷就一个人住在收购站里,他基本上和别人都不来往,唯独对桑杰母子照顾有加,桑杰放学后都会来常大爷这里。

常大爷和几个老板模样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桑杰走进来,常大爷笑了笑,朝后头努了努嘴,桑杰会意,推开隔门,走进后面的小院。

院子不大,收拾得异常整洁,和乱糟糟堆放着废品的前院形成鲜明的反差。院子中间还栽种着几颗牡丹花树,现在正值仲春,牡丹花盛放得淋漓尽致,给小院平添蓬勃生机。围绕牡丹花错落有致立着几个木桩,木桩有高有低,桩面刚好能够站立一只脚。桑杰跳上木桩,随意游走起来。

脑子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只觉得心中郁闷想找地方发泄,渐渐地在木桩上越走越快,到后来竟然跑了起来,跑了一会感觉后背已湿透,桑杰才停了下来,他从木桩上跳下来,发觉常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站在院门口看着他微笑。

“小杰,进屋喝点水吧。”常大爷招呼桑杰。

进了屋子,看到桑杰一口气喝完大半茶缸的水,常大爷才开口问道:“小杰,又被人欺负了?”

桑杰想说没事,却开不了口,只能摇摇头又点点头。

见他不想说,常大爷慈爱地拍拍桑杰的肩膀,桑杰“哎哟”一声,被张天朗踩伤的肩膀又渗出血丝来。

常大爷关切地揽过桑杰,脱掉他的上衣,看到他的伤口,不禁咂了咂嘴:“啧啧,这个下手的人真狠,把你肩膀上的皮都踩掉好大块。”

桑杰心中疑惑常大爷只看伤口就能知道是脚踩的,他嘴上若无其事地说:“爷爷,没事,就是点小伤。”心里暗自嘀咕:“张天朗,你等着,总有一天,你给我的伤我让你加倍奉还。”

常大爷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箱,打开后从里面捣腾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小粉末,洒在桑杰的伤口。

桑杰觉得一阵凉意从肩膀传来,心中畅快无比,不禁开口问道:“爷爷,这是什么药?”

常大爷似笑非笑,说到:“这是我珍藏多年专治外伤的药粉,在外面不管多少钱都买不到,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今天倒给你小子用上了。”

桑杰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已经不渗血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着疤,心中震惊不已。

常大爷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药瓶,转过头来问桑杰:“你跟着我练了几年,脚上的功夫早已到家,怎么还能被别人踩肩膀呢?”

桑杰穿好衣服,虎虎地说:“其实我能躲过的,不是您说不让别人知道我在练武么,所以......”

话没说完,常大爷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学武之人如果都能像你一样懂得隐忍就好了。”

桑杰看常大爷又从木箱中拿出一本书,好奇地问:“爷爷,您又捣腾出什么宝贝来了啊?”

常大爷突然表情凝重起来:“小杰,我知道你是个忠厚老实的孩子,又懂得隐忍,是个学武的好苗子。所以大爷决定将平生所学传授给你,希望你能好好钻研,将武林精神发扬光大。”

桑杰不知道常大爷为什么突然这样,疑惑地接过书来。这是一本古体线装书,纸张已经泛黄,书的封面赫然四个大字:“惊天拳法。”他翻开书,每一页都画着一个人比划着武动招式,旁边还密密麻麻写着注解。

还来不及细看,桑杰又听到常大爷说到:“我的武功,杀伤力实在太大,只能传授给心地善良懂得隐忍之人。小杰你是大爷看着长大的,秉性决定你是学习我武功最合适的人选,我带着你练了这么多年的基本功法,是时候让你学习拳法了。”

桑杰听到这话,忍不住跃跃欲试,就想即刻跟着常大爷学习拳法,谁知常大爷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叹了一口气说到:“当年我凭着这套拳法横行江湖,对自己的武功太自负不懂得低调行事,十八年前被仇家围攻追杀,我拼死杀出重围,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元气大伤,所以只能隐居在这里。”常大爷眼神飘忽,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桑杰没想到常大爷还有这么传奇的故事,他摩挲着书皮,说:“爷爷,你放心,我好好学习拳法,功夫学到家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常大爷欣慰地看着桑杰,摸摸他的头说:“我的内功心法基本都传授给你了,还有幻影步法,这几年你也练得差不多了。内功心法加上步法,在这本书记录的招式中融会贯通,学会惊天拳法不需要多长时间。我得出门一段时间,小杰你得自己看书研习拳法。”

桑杰听到这话,惊愕地张大了嘴,从他懂事起,常爷爷就一直陪伴着他,祖孙俩从没分离过,如今听到常大爷说要离开,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不禁问到:“常爷爷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啊?”

常大爷回答道:“不该问的别问,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完了自然就回来。”

看到常大爷满腹心事的样子,桑杰知道事情肯定非比寻常,他有些担心很想陪着常大爷一起去,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高考走不脱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大爷安慰他道:“小杰,不要担心,你现在要好好复习,你妈带大你不容易,你得考个好学校让她高兴高兴。等到高考结束,你就到我这里安心研习拳法。”说完将钥匙交给了桑杰。

正说话间,屋外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桑杰知道妈妈回来了,和常大爷走到前面来。

江萍看到桑杰,疲惫的脸上尽是笑容:“小杰啊,又到常大爷家来了?等会我就回去做饭。”

说完就和常大爷一起清理车上的破铜烂铁。桑杰看到蹲在地上的妈妈头发花白,手上全是大大的裂口,心里一阵酸楚,他暗下决心,要好好努力今后让妈妈享福。

不一会废品收拾好了,桑杰和妈妈邀请常大爷一起去家里吃饭,常大爷谢绝了,对桑杰妈妈说:“小萍啊,要保重身体啊,还等着享这小子的福呢。”江萍含笑点头,桑杰张口想说常大爷不要走,却被常大爷拍拍肩膀阻止了,他只得揣上那本拳法书和妈妈一起回家。

母子俩一起动手,不一会就做好饭菜。饭后桑杰对妈妈说起常大爷要离开的事情,妈妈并没有觉得多意外,好像知道常大爷离开是早晚的事,只是很遗憾桑杰身边少了一个关心他的人。

回到自己屋里,桑杰翻开那本“惊天拳法”看了几页,发现自己被深深吸引了,那些招式看似出神入化,诡异莫辨,实际上都是在他平常多练的心法和步法的基础上千变万化。他从小就跟着常大爷修习,那些招式和注解看几遍就能融会贯通。多年修习的内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这让桑杰兴奋莫名,足足看到半夜才放下书本睡去,梦里全是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惊天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