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君兮浑身的毛孔都充斥着舒坦的声音。
在她的百般“苦求”之下,慕白还是妥协了,给予了她睡懒觉的权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但是只要他喊,她必须随叫随到。
这个无礼的要求听上去就和蔼得多。
“是你?”
“是你?”
“汪汪。”
两人,哦不,是两人一狗异口同声地说道。
熊孩子!上回可差点让她挨板子。
君兮挑着眉和他对视,心里纳闷,这熊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慕白也不管的吗?
“你瞪我干嘛?还因为上次的事怀恨在心?”君兮更加纳闷了,这狗也就罢了,有小白的血海深仇隔着呢,他不就是求情没求过她吗,又没少块肉,怎么对她敌意怎么浓?
“你,以后离慕白哥哥远一点。”
熊孩子收起眼里的凶光,指着君兮,有些别扭地说道。
“啥?”
君兮挖了挖耳朵,表示没有听清楚。
“我说让你离慕白哥哥远一点,丑女人。”熊孩子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可他的回音还没放完,就被君兮轻轻松松将双手反剪,控得一动也不能动。
“小样儿,知道什么叫做胳膊拧不过大腿吗?”
看着熊孩子几乎炸毛的表情,君兮得意地用一只手擦了擦鼻子。
二狗子见主人被人欺负,张大了嘴就准备扑上来咬人,却被君兮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在老娘这里,是狼是狗都得给老娘趴着。”
一直不老实的熊孩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君兮撇撇嘴,顿觉无趣,放开
一人一狗,却见熊孩子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像还没从刚才的反转中回过神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半晌之后,熊孩子有些结巴地问道。
“我?”君兮凑近了过去,嘴角勾起一个痞笑:“我啊,是这方圆百里地界上最大的土匪头子。”
方圆百里最大的土匪头子?
好,好帅……
熊孩子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犯怂的的二狗子,夹着腿牵着狗逃也似的从君兮面前消失了。
“这孩子,脸红什么?”
逗弄了一下小正太,君兮心情大好,忽而看到不远处乔昶匆匆跑了过来,左顾右盼,明显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找熊孩子呢?”
乔昶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熊孩子指的是哪一位,手指头抖了抖,没敢接话。
“那边去了。”
“多谢。”乔昶抱拳,正准备去追这位小祖宗,就被君兮拉住了胳膊。
“我说,这到底是哪家的衙内?”
乔昶隐讳地看了一眼左右,很是避讳地伸出一根手指来,指了指天上。
君兮白眼,啥玩意?
“咳咳,这是当今那位最小的儿子。”
当今那位,天上,剩下的全靠君兮自己脑补,又不是多难的谜……
想到了什么,君兮的笑容到这里戛然而止。
擦,体系里最大的那家?
不对啊,“可他为什么叫国公爷‘哥哥’?”
“小皇子的生母是上一任慕国公的亲妹,也就是咱国公爷的亲姑姑,慕贵妃,这‘哥哥’啊,是表的。”
可奥靠,实锤了。
君兮腿根一软,脚底打了滑。
她刚刚是在对以为祖宗动粗?
抱大腿,求放过……
她难得出手就得罪了这样一个头这个铁的,君兮哭了。
战战兢兢吃了顿饭,就被乔昶宣告,国公爷在召唤。
得,她随叫随到的时候来了。
君兮一路小跑到了营帐,掀了帘子一看,差点没亲手把自己送走。
那位小祖宗咋也在这呢。
“两位爷,有啥吩咐?尽管说。”
君兮又将她谄媚的本事发挥地淋漓尽致,进来半天了,这嘴就没合拢过,花枝烂颤的都快抽抽了。
君兮心里苦哇,这屋子里哪个是她能得罪的?
“国公爷,你喊我啥事?”
“以后你可以不用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了。”慕白呷了口茶,眉宇间的沟壑像是经过一场天人交战。
没办法,他也很纠结啊。
不过看在能甩掉更大麻烦的份上,打断腿的事咱们稍后再议。
慕白笑得极其灿烂,这让已经习惯各种假笑的君兮警惕起来,恐怕砸到她脑袋上的不是天大的好事,而是更大的麻烦吧?
几乎是下意识间,君兮转了头,又恰好在熊孩子——介于人家身份显赫,已更爱称小祖宗看过来的时候与之对视。
盯。
事情好像大条了。
果然,君兮那对坏事精准的直觉并没有辜负她。
“以后照顾他就是你的第一要务。”慕白抬手一指,眼中的奸猾显露无疑,指尖所对的正是那位小祖宗。
此时慕白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欠揍,可惜君兮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能咬牙忍着。
小女子报仇,多少年都不晚,给老娘等着。
“呵呵呵呵呵。”
君兮笑着离开了这对无情无义无耻无羞的表兄弟。
“呸!”
“阿君,阿君,等等我。”
听到这声音,君兮不由加快了脚步,两袖一阵恶寒。
“阿君,慕白哥哥的话你也不听了?”花尧楚迈着两条短腿,白嫩的小包子脸皱成一团,已经颇具皇子威严。
君兮拧着背,扭过脸来,又开始职业假笑:“我的小祖宗,有什么吩咐?”
赶紧说,别耽误了老娘磨刀。
“你的土匪山在哪里?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君兮眼皮一跳,赶紧捂上了小祖宗的嘴。
知道她身份的只有慕白的亲信,其他人还以为她君姑娘是一朵单纯善良的小白花,可不能破坏老子形象。
“祖宗唉,我上次就是随口一说,吓唬你的,土匪的事你去问国公爷,他是专门干这个的。”
“慕白哥哥说,对面山上就有一窝,要不我们带着我的亲卫队去一起看看?”
小小的人眼中尽是兴奋的色彩。
“慢着。”君兮的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恨不得把慕白这个甩锅的给大卸八块,这要是真把小祖宗领上山,别说和慕白之间的约定算怎么回事了,连慕白他老子都保不住她的风义堂了。
“土匪有什么好玩的?”君兮十分之“耐心”的引导着祖国的花朵向正途的方向走去。“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孩儿才听故事呢。”
花尧楚抱胸翻白眼,把君兮给鄙视了,多大个人啊。
君兮怒,这孩子不打要上房揭瓦!
她的笑脸可就快绷不住了,咬牙琢磨着该怎么收拾一下这个二世祖,冷不丁的,视线中有个白点一晃而过,他们身后的大帐门口,慕白正眉开眼笑地盯着她看。
娘啊,快把这阴魂不散啊的带走吧。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在默念了数次之后,君兮重拾冷静,“慈爱”地抚摸着花尧楚的脑袋,笑眯眯地问:“你为什么忽然对土匪这么感兴趣?”
“为什么?”花尧楚眨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带着婴儿肥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困惑,随即咧着一口小白牙笑道,
“因为你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土匪头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