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几部职员电梯上去再下来,至少也要五六分钟的时间,如果现在已经迟到了,她不会在意再迟到几分钟。但是眼下,还有三分钟,能不迟到就尽量别迟到吧!
她狠狠瞪了楚临风一眼,转身奔向步行梯。
向他示弱,等下辈子吧!
不是一定要较真什么的,她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她可以不计较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但是,她不屑向他这样的人认输。
二十四层楼,比起她的骨气尊严和骄傲,二十四层楼算什么?她憋着一股气,在三分钟的最后一秒,她成功的抵达自己的工作岗位。
已经累得不行了,双腿就要虚弱了,她一下子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
“宁姐,你这是怎么了?”童童关心的问。
童童是前任秘书的助理,自从楚临川离职后,那个秘书不知怎地也辞了职,换楚临风上岗。宁臻觉得人家童童哪里都比自己做的好,可是人家还是继续做秘书助理。
还好童童并不记恨,她很欣赏宁臻冷静果断的处事风格,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冲动疯狂的一面。“宁姐,你为什么要一口气爬二十四层楼啊?总裁要你把开会需要的资料拿进去,不过你应该很累,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宁臻点点头。
说不出话来了,喉咙像着了火了一样。
连续喝完了两杯水,又喘了两口气,才走进楚临风的办公室。
这家伙倒好,气定神闲的坐在办公桌前,好笑的看着她,似乎在欣赏她的狼狈。“那么逞强做什么?”似乎只要有机会不面对他,她就一定会躲着。
“楚总,上班时间,请别问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你倒分的挺清楚的。”昨晚上还翻云覆雨,这会儿就冷若冰霜了?
宁臻听到面前传来一声轻笑,她没什么反应的把文件放到他的面前,转身往外走。只要不面对他,她就可以很冷静,很理智。
随便他怎么嘲笑她吧!
她这样想着,踩着坚定的步子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连宁臻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观察这个男人。
她从来不会去做一些让自己迷茫的事情,她的每一步路,不管是对是错,她认定了就会走下去,她从来不会给自己真正后悔的机会。楚临风,其实她没有多恨他,她只是讨厌,讨厌极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职业病吧,她习惯性的把人当成小白鼠去研究。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去逃避,只有楚临风,他似笑非笑的眸光背后,总是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若有若无,令人难以捉摸……
“OK散会!”
他的会议一向简洁,每一次都差不多刚好二十分钟。而且宁臻的文件,他几乎没看,他似乎是把所有重要的资料,全记在自己的脑子里了。
散了会,他没有马上离开,和宁臻的眼神不期相撞。她来不及收回,他微微靠近了她一些,又露出了那可恶的笑容:“怎么,爱上我了?”
“你觉得可能吗?”她给他一个“你在发神经”的眼神。
“为什么不可能?”女人爱上他多正常啊,还有个人为他种了满园子的无忧花呢!
“自恋狂!”
“小心一点,不要爱上我!”他一半玩笑、一半暧昧的警告。
“原来你也有好心的时候!”她回以他一个同样的笑容。
她认识的楚临风,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心,他不过是觉得跟她斗嘴有意思,说穿了,她就相当于他的一个玩具差不多,等到他玩腻了,他就会随手扔掉。所以在危险来临之前,她必须逃开,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楚临风看着她离开,直到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上扬,宁臻,看你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宁臻从会议室出来,朝法律顾问室走去,“师父,您找我?”
“嗯,你先坐。”
沈岩正在打电话,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在和楚临川通话。虽然楚临川已经“退位让贤”,不过曾一起共事,两个人还是好朋友,他们在通电话,她一点也不奇怪。
放下电话后,沈岩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来,“再过几天这次的司法考试成绩就公布了,到时候你去申请律师资格证,你会有一年的时间实习准备,为你的律师执业证奋斗。我这里有些资料,是我平常记载的一些经验和心得,你拿去看,会对你以后打实战有帮助的!”
“谢谢师父!”有了他的帮助和指引,她少走了很多弯路。
“好好努力吧,你会成功的!”他对她抱有很大的信心。
“嗯!”
宁臻用力的一点头。
她的未来,是掌握在她手里的,她决不能让任何人来掌握它!
自从若谷生过一场病之后,她就决定,每天按时下班,不过楚临风说什么,她都一定不加班,准时回家陪儿子。不过也自那天开始,他也没“扣留”过她。
周五,她正准备下班,手机响了。
她随意的接起电话,一边整理手边的东西,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开玩笑的说:“今天不斗地主了吗?居然想到打电话给我?”
“去你的!给我正经点!”
“好吧!请问老妈大人有何贵干?”她乖乖的问。
“小远去找你了,你知道吗?他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没啊!他退伍了吗?”
“你这姐姐当的……一周前他就到家了,老家这边有人给他介绍相亲,他一直说不想去。这孩子,他涉世不深,有些场面话场面事他都不懂得应酬,从小到大都最听你的话,也喜欢什么事都跟你说。你跟他聊聊,看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顺便开导开导他。”
“行我知道了!”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你别拖拉啊,赶紧找他去,别让他走丢了。”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你别把人家当成白痴好不?”没办法说这对父母了,对她这个女儿什么事都放心,对这个儿子什么事都不放心。
宁臻回了家,果然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背影,正在向里面张望着。她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背后,他像是感觉到了背后有人,还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他反射性的对她进行攻击……
“老姐,功夫退步了哦!”
他回过头,看清楚来人时,想收手,却来不及了。她频频出击,他只好还手,“姐,你这见面礼也送的太另类了吧?”
“不错不错,当了两年兵,不一样了!”她开着玩笑,眼中多了一抹赞许。
“那是!我再也不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跟他过了两招,宁臻适时的收手,再打下去,估计她就被他撂倒了。
说起来,他们姐弟两个从小就被家里人开玩笑,说他们两个生反了,她有点“男儿气”,他有点“文弱气”。所以她在他的生活中,一直扮演了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现在经过两年的磨练,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只除了,话依然和以前一样不多,时不时的有点小幽默。
两姐弟聊了一会儿,很快切入了正题:
“姐,咱妈要我去相亲。”他一脸苦恼的说。
“你不想去吗?”
“当然不想!我才多大啊,二十一岁,正是疯狂潇洒的年纪,为什么早早的把自己绑进婚姻里?”要不说是姐弟呢,两个人都酷爱自由。
“可是相亲不等于要结婚啊!”
“是吗?”
“是啊!相亲你其实可以理解为是上一代的一种交际方式,他们喜欢用牵红线来联络他们之间的感情;更何况,人家好心好意要给你介绍对象,咱爸妈总不能拒绝吧?”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三言两语,他就被她忽悠过去了。
“本来就该是这个道理!”什么叫好像?
“可是,要我去相亲,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那是因为你不习惯和异性相处!”这小子从小就是这样,一跟女孩子说话就会脸红。大道理他也没耐性听,她只好往白里给他讲:“你可以拒绝相亲,但是这是你成长的一个过程。要不了多久,你就该步入社会了,你需要跟同事交流,需要跟领导应酬,需要跟客户谈业务之类的;比起这些,跟一个女孩子吃吃饭聊聊天,很困难吗?”
“貌似没什么困难……”他很轻易的就掉到她的“陷阱”里面去了。
要说谁最了解他,宁臻算是头号人物。只要找到了他的问题所在,对症下药,所有的事也都迎刃而解了。
“那我明天就,相相亲去?”他现在似乎没那么排斥相亲了。
“这个你决定啊,反正决定权在你。”
“那好吧!”他展现出壮士割腕的决心:“明天我去相亲!上午十点彼岸西餐厅,姐你准时到啊,给我参谋!”
“行!”
周六她不上班,楚父楚母一般不会过来,通常宁臻都是在家里一边温习功课一边带儿子的。不过昨天答应了宁远,她得先把若谷送到婆婆那里去。
没想,在楚家门口遇到了喻晓。
“耶,咱俩怎么每次都这么默契?”喻晓笑道。
“是啊!你这是打算去做什么?”喻晓去楚家?没什么事她不会轻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