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磕头。”
伴随着一声低喝,喻色被人扯着头发,强摁着将脑袋磕到了硬质大理石地面上。
“啊,疼——”
喻色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然,押着她的人仍旧摁着她的头,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将她的头砸到地面上。
月白色的额头被磕破,淌出触目惊心的鲜红,沿着脸颊滑落,流到唇角,浓重的咸腥味在嘴里蔓延开。
昏昏沉沉中,喻色被迫仰着头,看向她对着叩拜的穿着寿衣的男人。
男人生的很好看,五官棱角分明,眉目如画,尽管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却依然帅的惊心动魄。
他,就是墨靖尧?
今天本是喻色的生日,一个小时前,从没给她庆过生的爸爸喻景安,突然说要带她去庆祝生日,带她去了家五星级酒店吃饭,还让她敞开肚子放心吃。
一个小时前,喻色不知那顿饭是她的断头饭,只觉得那是她18年来最开心的一刻。
可那时她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恨多绝望!
因为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为了钱,要把她卖给墨家陪葬!
“喻色,从今天开始,靖尧就是你的丈夫!你要和他同生共死,生死相随!”
倏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同生共死——
生死相随——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让她给这个将死之人陪|葬!
“不,我不嫁!你们没资格逼我嫁给他!”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喻色用力一挣,猝不及防中,居然挣开了押着她的两个女人。
旋即,她转身就跑。
她还这么年轻,她的人生路还很长,她才不要做别人的牺牲品!
喻色发疯似的往前跑。
她跑得很快,可再快,却还是比不过身后,训练有素的墨家人。
两个女人很快追上了喻色,一人扯了一条喻色的手臂,像拖牲口一样拖着她就往回走。
“我发誓我不嫁一样可以照顾他,他活一天我照顾他一天,他死了我给他守墓,我以后就住在他的墓园里,每天守着他好不好?”
“放过我……放过我,我求求你们了……”
喻色挣扎着,不甘地哭喊着。
但小木屋,越来越近。
活路,越来越远。
最终两个女人,还是拖着她,把她丢到了墨夫人洛婉仪面前。
“不知好歹!你这样的女人,能陪我儿子一起死,是你的荣幸,你竟然敢逃跑!”洛婉仪居高临下地睨着喻色,声音恼火又冷漠。
“不……我不要这样的荣幸……”
想到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喻色惊恐地摇着头。
余光中,她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喻景安。
黑眸突然燃起了希望,她爬过去,颤抖的手用力扯着喻景安的裤角。
“爸,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救救我啊……”
喻色讲的绝望又不甘,将最后一丝希望压在喻景安身上,可喻景安却一根一根掰开了喻色的手指。
“墨夫人说的是,能嫁给墨少爷,是你的荣幸,你别不识好歹!”
决绝的话炸的喻色心神具震,她看着最后一根被喻景安掰开的手指,突然一瞬之间,心就死了。
是啊,就是喻景安将她送到这里的,他怎么可能会帮她呢?
“时间到了,把她送进去。”身后,传来洛婉仪冷厉的声音。
随即,喻色就被人架了起来,直接推进了小木屋。
*
巨大的推力,将喻色一下子推到了墨靖尧身上。
触手所及的肌肤,冰冷中带着弹性,触感很好,没有想象中的怕他。
喻色爬起身,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中莫名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说起来,墨靖尧其实也挺惨的。
墨靖尧啊,天之骄子,富可敌国的墨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但三个小时前,他却突然遭遇了严重车祸,而且被送入急救室没多久,医生就宣布他瞳孔涣散,抢救无效了。
这是T市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她,也正是因为墨靖尧遭遇了这些,才被墨夫人选中,被她爸送来这里——
想到剜心的遭遇,喻色忍不住对石床上的墨靖尧抱怨:
“喂,你是不是之前暗恋我?不然,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偏偏要挑上我?”
喻色讲着,忍不住伸手报复地捏着墨靖尧的俊脸。
墨靖尧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喻色无奈出气了口,目光下移。
然后,被墨靖尧脖颈间的一条项链吸引住了。
下一瞬,项链落入了喻色手中。
喻色眯着双眼,只觉得这项链上的玉‘卍’字的形状,很是眼熟。
怔了两秒钟,喻色就明白为什么看着眼熟了!
她的手一撩袖口,露出手臂上的一块胎记,确切来说也是一个‘卍’字的形状。
喻色下意识地把玉放在胎记上,随即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玉的形状和大小,竟然与她身上的胎记完全的吻合。
她呆怔的瞬间,身体仿佛如过电一般,全身上下酥酥的,流过如春风般轻漫的电流。
随着电流一起涌入四肢百骸的,是无数的文字。
天文地理。
医道圣典。
内力口诀。
针疚之术。
……
无数的文字灌入身体,再流向大脑,只是顷刻间,喻色就感觉到了从手臂胎记处而起的一股股热烫的暖流,再反流向全身。
那热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的让她只想找一份冰冷贴上去。
于是,她下意识的,将燥热的身子贴到了墨靖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