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虽然没脑子了一些,但是也不见得是想找死,如今我来了齐国,又是异国的公主,自己的相公还没了性命,不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东西吗?”
凤觅歌自嘲的笑了一下,坐在了柴房的空地上。
柴房盖在阴凉处,里面没有阳光照射,很快就有些阴冷之感。
地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稍微呼吸感觉肺里难受的很。
香菱越想越觉得委屈,把脸上的泪水狠狠一擦,忍不住向前两步说:“公主,我们走吧,不要在齐国待着了。”
凤觅歌闻言,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哪有这么容易呀,离了这齐国,整个天下估计都没我的容身之地。”
如今的整个大陆,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国家,最小的国家,也就只有一个市区的大小而已。
国家之间互混战,彼此又各有协议,契约密密麻麻多如星辰。
齐国作为这其中的强者,众多小国都要卖他个面子,她如果敢跑的话,天下也没什么能待的地方了。
香菱看着凤觅歌的脸上,罕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懊恼于自己刚才的话,戳中了小姐的痛处。
她在齐国现在的地位和身份,已经是最好的了,只是仍避免不了受人屈辱。
如果她想摆脱,度过眼前这个劫数后,就该做些什么了。
唯有自己真正强大了,这些身份也才有了意义,否则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第一次发生。
她的眼神越来越坚定,凤觅歌想通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过好在还来得及。
在这陌生的时代世界里,她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
主仆二人被关在柴房之中,在这儿度过了第一个夜晚,气温骤降阴冷至极,她们只能互相拥抱着取暖。
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好不容易晒进一点阳光时,这个晚上才终于熬了过去。
秦夫人又来了,本以为一-夜之后,凤觅歌会学乖一点。
“想通了吗?”秦夫人居高临下,一张脸在阳光的暗影之中,像狰狞的怪兽一般。
“我有什么好想的,又不是我做的,有这个时间,秦夫人还不如多找些大夫。”
凤觅歌还是这样不慌不忙,这一天的折磨,没能摧毁她什么。
如果换做原主,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到了这种环境,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她不一样,这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秦夫人惊讶地看着凤觅歌,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和一张艳丽的脸上,已经泛起苍白的颜色。
分明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怎么能有底气,说出这么硬气的话。
“既然这么喜欢,那王妃就在这好好享受吧。”
秦夫人,一个京中的贵妇,被衬托的自惭形愧了起来,她啪的一摔门,恼羞成怒着离开了。
此刻,朝堂之中。
皇帝穿着黑色的龙袍,坐在中间的龙椅上,,太监一挥手里的浮尘,拖长了尖细的声音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明帝打了个哈欠,隐藏在龙椅之中,还以为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
谁知在言官之中,有一小老头站了出来,站在众臣中间,声音清朗的说道:“臣李言,弹劾镇国公府秦侯爷,秦夫人,以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召集私兵围堵御王府,掳走御王妃,其心可诛,意图谋反呀。”
一段弹劾过后,李言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向着上位者磕了三个头,以此明志。
秦侯爷早已愣住,连忙从众臣之中走了出来,一样跪在地上仓皇回应:“回禀皇上,李大人所说的事情,微臣根本就不知,这应该是冤枉我的。”
“皇上和王爷如果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镇国公府,御王殿下向来纯孝,对皇上更是赤子之心,如今御王殿下尸骨未寒,王妃竟然被人从王府掳走,这简直就是我齐国之耻,如若传出去的话,以后如何在众国之间立足?”
李言一字一句,句句珠心。
秦侯爷转头盯着他,狠毒的目光直刺于他,但李言的腰板依旧挺直,如若看不见一般。
“是梁国来的公主吧?”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没错,是梁国的长公主殿下。”李言点头回应。
御王虽然死了没多久,但这竟然是这个薄情的皇帝,第一次想起这个儿子。
“这是个好孩子,最起码对我永远毫无保留。”
启明帝在心中想着,御王每次见他,都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对于自己这个父王,向来孝敬有加,就连在民间也颇有美名,被当做了孝子典范。
他唯一留下的正妃,怎么能被这么欺负了呢?而且还有齐国的脸面。
“派人去镇国公府,如果找到人的话,就都带到朕的御书房去。”
有了帝王的这一句话,李言放心了下来,知道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没问题了,而秦侯爷的心中,却突然之间慌了一下。
黄帝近卫立刻出发,穿过京城的大街,来到镇国公府。
不远处的街角,一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之后,几个起落之间,立刻回到了御王府,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书房之中的仲长御。
“我知道了,下去吧。”把人秉退之后,仲长御脱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从凤觅歌被带走之后,仲长御就联系了自己身边,可以信任的人,拖到了今日早朝,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
启明帝最爱面子,在加上适当的给他一点回忆,就算这人如何多疑,总不会怀疑一个死人。
那么不光凤觅歌最后平安无事,还有可能借着这次的事情,给镇国公和皇后的脸上,狠狠甩一个巴掌。
“这次就看你的了。”仲长御对着镇国公府的方向,开口说了一句。
同时他又把手中刚刚布置下来的任务,交给了门外的暗卫。
镇国公府大小姐,昏迷的幕后黑手,还没找出来,这个藏在背地里的人,目标明显就是他们,也是如今最大的一个威胁。
平静了许久的水面,又溅起了一点波澜,从朝堂到后宫,全部都被席卷其中,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