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出事后,我爸妈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大概是为了避免睹物思人,我们举家搬迁到了申城隔壁的Z市。
直到我填报志愿,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报了申城大学,重新回到了这座充满伤心回忆的城市。
我拿出录音机,把磁带放进去,按下开关,里面便传来落落甜甜的念着诗词的声音。
我心底一痛,将录音机抱在了怀里。
好像这样,我就能重新抓住落落一样。
医院实行的是倒班制度,一三五我值班,二四六的晚上可以休息,傍晚时分,我拿着录音机,回了医院。
我没吃晚饭,也没胃口吃,到了医院,放下录音机,就去给我负责的病人换药了。
其中一个住院比较早的,跟我认识,悄悄的拉住我的手,问我,“桑柔,你和院长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啊?”
我装作不知,问道:“什么事?”
“就是……”那个病人是个女病人,年纪比较大了,思想也比较保守,她纠结了半天,才说道:“她们都说,你是为了升职,所以……和院长……”
我笑了一下,问道:“那您是信她们,还是信我呢?”
“我当然信你了。”她拍拍我的手,松开我,欣慰的说道:“桑柔,你是个好孩子,好好做下去,会有前途的,千万别走了歪路。”
我正准备出去,脚下一崴,差点儿没摔倒,眼泪几乎要忍不住了。
我学习好,长得漂亮,父母又是双职工,落落出事后,我成了家里的独女,所有的资源都归我一个人,这样的生活,看起来是前途无量。
可我偏偏走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这条路,已经毁了落落,还很可能毁了我,我无法想象,如果我父母知道我为了留在圣玛丽医院而献身给那个男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我绝不能失败,不能让自己的付出打了水漂。
检查完其他病人,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我重新回到休息室,拿出录音机和磁带,装在一个黑色袋子里,就去了王梦娴的病房。
她是高级病房,一个病房里只住一个人,这为我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推开病房门,我事先准备好录音设备,就打开了落落留下的磁带,温软标准的女声在病房里传来。
王梦娴一下子像是疯了一样,从床上跳起来,不停地在地上乱走。
“桑落,桑落!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找也找别人去!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压低声音,学着以前落落说话的发音方式,问道:“不是你害的我,是谁?”
她抓着头发,浑身颤抖。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她上下嘴唇轻轻碰了碰,眼看着就要说出那个名字,然而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大力的撞击。
我的身子被震了一下,警惕的盯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