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难看

“孽女,果然是你!”

府中的下人听到声音也都朝着柴房的方向聚拢而来。

苏砚心正走到柴房门前,要出去跟姜堰请罪求饶,姜堰身后的一众府中奴才却已然张大了眼睛,全部都想看了苏砚心身后衣衫还没穿着整齐的男人。

“居然是陆世子?”

“这……”

下人们目光各异。苏氏瞧着姜堰的面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咬牙含恨的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姜绾,这才喝退了身后的一众奴才:“朱管家,还不将大伙都遣散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手中的活都做完了吗?是不是都不想在姜府混饭吃了?”

苏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双手叉腰。对于今天的这档子事情,苏氏从未想过,会被姜堰亲自逮住,这回,事情传出去可难堪了。

姜堰又一向最爱面子,原本今日便是要将陆恪带回来给姜绾看的,也好让两人提前接触下,培养培养感情……

谁知道,如今,居然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糗事。想来,从今而后,她女儿苏砚心的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

苏氏现在没做好准备,最怕的,就是陆家不肯承认苏砚心这个儿媳,若陆家不肯让陆恪娶了她女儿,那苏砚心这往后的日子也就难过了。别说给人家员外当小妾,便是找个普普通通的过日子都要遭白眼。

朱管家一时间也有些懵,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事情,整个人都愣在那里,还是半晌后,看众人沉默,姜堰发话了:“都给我退下。”

“是,老爷!”

“走,都回去干活去,不想要工钱了?”朱管家忙抹了把头上冷汗,迅速将府中下人给遣散了,柴房的门里门外,瞬时也只剩下了姜家自己人,还有一脸无地自容的陆恪。

苏砚心看到这情况,也总算在苏氏的挤眉弄眼下回神,忙弯下双膝,就这么跪在了姜堰面前:“爹,女儿……”

“啪!”

只可惜,还没等苏砚心把话说完,姜堰的巴掌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好不容情:“你……你简直丢尽了我姜家的脸面!”

苏砚心现在虽然已经将衣着穿戴整齐,看着也像个人样了,可是她脸上还是红润一片,任谁一看,都知道她方才在干什么事情。

“妹妹,你怎能……”这时,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姜绾嘴角暗暗勾起一瞬,紧接着诧异的走上前来:“这女儿家名节最重,从小娘就教我,定要知书达理,懂得自爱,只有守好了作为女子的贞洁,才能嫁的好人家……”

“哥哥,绾绾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那声音会是……”

她话说一半,咕哝小嘴,愁眉哀婉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一直将她护着的姜清怀,那模样,好像很替苏砚心难过似的。

姜清怀也只是叹口气,用手稍微遮了遮姜绾的眼睛,“绾绾,别看。”而后,姜清怀抬起头,表情漠然的瞧向了现在依然跪在地上眼眶发红的苏砚心身上:“爹,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说起来,今日带回来陆恪的还是他这个当大哥的。只是没想到,陆恪居然早已与苏氏的女儿有染,这一点,姜清怀尤其庆幸,亏得发现的早,没有让姜绾嫁给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姜伯父,姜兄,我……”

陆恪见着姜家一家子都是神色各异,也只好咬牙上前,想要解释一二。

没想到,姜堰却已经冷眼横扫向他:“陆世子,有什么话,烦请家父亲自过府一叙。届时,陆世子还有什么话想说,咱们再慢慢坐下来谈吧。”

冷哼一声,姜堰在没有看跪在地上脸色都变了的苏砚心,只是回身吩咐姜清怀:“先带你妹妹回去,今日之事,告知府上所有人,不得外传,若让我知道,谁敢再外面乱嚼舌根,我定不轻饶。”

“老爷,那砚心……”

苏氏像是这也才回过神来,紧咬牙关,瞧了还跪在地面上的苏砚心一眼,硬着头皮追上了已经走远的姜堰:“老爷,砚心她绝非是那种不自爱的女儿家。这件事,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走在前面的姜绾挺着后面姜堰已经跟苏氏大吵起来,嘴角再次轻轻的扯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懵懵懂懂,好像自己闯了滔天大祸一般。

姜清怀无奈摇头,只好安抚了姜绾,快速将人带离了柴房,送回去西院,让人好生照料。

当天夜里,姜府的下人都在谈论此事。姜绾在房间安静的刺绣,等着结果出来。

不出所料,陆府的当家之人也果然速速来了姜家。时辰都已经过了巳时,可姜府上下,却依旧灯火通明。

姜绾坐在房间的小杌子上,还正在看她娘以前绣了一半的《百花争艳图》。听闻门外的小丫鬟在那里八卦,说是陆府的王爷亲自过门来,好像正在前厅与姜堰商议什么事情,姜绾的脸色越发幽深。

小脸上的笑容,清纯可人中透着一股子邪气,在烛火的照耀下,狰狞,却也额外的动人心弦。

上一世,是她悔婚,与陆恪有染。那是她傻,居然没有看清楚陆恪仪表堂堂之下的一颗兽心。

如今,这吃亏的把戏,她厌倦了。苏砚心,也该轮到你尝一尝这失去了贞洁,被众人指摘诟病的下场究竟是何种滋味。

姜绾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房间内,任由外面多热闹,都事不关己一样,整张脸上都是平淡之色。

相比较之下,苏砚心那边就没那么好命了。无论她如何跟姜堰求饶,姜堰都置之不理,甚至,还安排了府中的丫鬟看守在苏砚心房门前面,就跟个囚犯一样。

苏氏现在根本也顾不得苏砚心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还在前面与姜堰一起,同陆家商议,此事,究竟如何处置。

按理,苏氏母女都没有被姜家承认是明媒正娶,苏氏这么多年苦心积虑,连个皮毛都没捞着,苏砚心更是姜家庶女都不如的玩意儿,便是陆恪真的占了她身子,想来,也不会给予正室的位子,顶多,也不过便是个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