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定局

傍晚姜清怀从秦府回来,大致上与秦峥嵘把考核的事情商量了一番。

秦峥嵘推举他入朝为官,此为举荐。至于皇帝那边究竟会选择哪几人来重点培养成将来心腹……这,却要看各府推举之人自身的本事。

秦峥嵘是向着姜清怀的,自然,也要提前将皇帝的喜好,诉说一二。

姜清怀自从几年前开始跟在姜堰身边,偶尔出席外府筵席,熟悉朝中的明争暗斗,对于那些个大人们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就开始苦心钻研权术。

身为一名武将,自然,也不可对朝中的尔虞我诈一无所知。否则将来,怕是怎么被送上断头台都不自知。

“少爷,回来啦!老爷还在书房等您谈话呢,吩咐奴才在这里候着,少爷回来,便直接唤去书房。”

“知道了,我换身衣裳马上就去。”

姜清怀有些讶异,一路上朝着自己的院子行去。

府中下人见到他都纷纷行礼,直到他人走出去一段路程,才又开始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今日午时,苏姨娘与老爷吵得凶着呢!据说啊,就是为了自家弟弟跟咱府少爷争夺一个朝中官位的事情。”

“那件事?不是已经内定了要连同秦家一起推举咱们少爷入朝为官吗?”

“你不知道,苏姨娘为了这件事,跟老爷闹着呢。她想要让她那个无能的弟弟苏俊才去当这个武将……”

前面假装没有看到的姜清怀故意放慢了一些脚步,他常年习武,无感都相当敏锐,即便离得有些远了还是能听到大概。

耳闻苏氏居然想要让她那个庸才弟弟顶替自己,入朝为官……姜清怀眼底的神色瞬间暗沉下来,加快了步伐,衣裳也不换了,直接从另一条小路,去了姜堰的书房。

“爹,您找我?”

姜清怀推门而入,姜堰正在看书简,瞧见是姜清怀,面色严肃的指着边上的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昨日妩儿跟峥嵘回府,峥嵘已经将皇上打算选几个得力的干将的事情同你说了?”

姜堰坐在桌案前,端起茶杯,用盖子稍微撇去了上面的茶沫,似乎不大上心的问姜清怀。

姜清怀正了正身子,心中不满苏氏什么都想要争夺,面上,却什么都没显露,只是恭敬的回答姜堰:“正是。姐夫说想要举荐我去试试。他手中的名额,想要让我去展示一番,兴许,能得到皇上青睐。”

想了想,姜清怀再次说道:“儿子今年也已经二八之华,不可再继续颓废府中。也是时候该帮着父亲在朝中张罗一二。能为父亲分忧,这也一直都是儿子心中所想。”

姜清怀并未提及已经知道苏氏为了这官职吵吵闹闹的事情。他深知姜堰的性子,若是他表露出不堪重任的一面,兴许,姜堰还真的会改变主意。反而,若是他稳稳当当,表现出大度的一面,姜堰说不定还会偏颇他一些。

再者说,苏俊才此人也难堪重任。一些个小来小去的事情交给那人去办,还算相称。可如果真的涉及到朝堂之争,恐那苏俊才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果然,姜堰瞧着姜清怀依旧坐怀不乱,对于苏氏的事情只字未提,脸上很快露出笑容,点头赞同。

“为父其实也正有此意。这几年,皇帝的心思,越发的倾向于你们年轻一辈。我们这些个老人,在皇上的面前,是越发的不中用了。”姜堰叹气,不想承认自己无能。皇帝这几年一直都重用朝中的新鲜血液,对于他们这些老的,总喜欢争权夺利的,越发的不上心了。

为此,姜堰也曾经努力的表现过自己,怎奈何,他越是积极,皇帝似乎越是不想要搭理。

好在,他去年提拔了秦峥嵘,让秦峥嵘成为了自己的女婿,不顾及他家世贫寒,一视同仁的将姜妩嫁进了秦家。

如今,秦峥嵘也果然不负所托,不光将姜妩照顾的很好,还在皇帝的面前混熟了脸面。

姜清怀见到姜堰叹息,也忙起身,安抚姜堰:“爹您莫急。若是之后儿子在朝中站稳脚跟,也定然能帮着您打理一二。您想要得到的,儿子也必然会助您一臂之力。”

姜清怀面容竟也闪现瞬间的野望。

姜堰心中也甚是欣慰,终于也松口气,站起身子来,缓和了脸上的严峻神色:“好,好!为父果然没看错你们兄妹。怀儿,可知道,今日午时,你妹妹也曾来找过为父。她是生怕你姨娘的弟弟将你的位置抢走,居然还说要帮着为父重新绣一副《锦绣山河图》?”

姜堰说到此,开心的哈哈大笑出声来。似乎,对于姜绾能否真的再现她母亲当年的手艺,已经不怎么在意。

他只是欣慰,姜绾居然也开始为姜府着想。相隔十年,姜堰从未想过,再次将这个女儿接回来,还能捞得个什么好处。

没想到,姜绾居然这般蕙质兰心。

“爹,您是说绾绾?”

很显然,姜清怀对此,也相当的诧异。

不成想,姜绾为了留住他的位置,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跟姜堰做交易。

两人相视了一眼之后,都是不知如何表达心中开怀的露出笑容。

“爹,这一回,您放心吧,儿子定不会有负您跟姐夫的期望。皇上的这一次选拔,儿子定然会为咱们姜府争光。”

姜堰点点头,拍了拍姜清怀肩膀:“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外人如何能帮衬我们姜家,最要紧,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才行。”

“怀儿,父亲总有老去的一天,你跟绾绾,还有砚心你们都是我亲生的孩子。对于你们的将来,为父一直都是抱着很大的期望。只待为父百年之后,盼望着姜府还能依旧风光。”

这话,姜堰是真心的。

他就只有姜清怀这么一个儿子,不培养他培养谁呢?

姜清怀入朝为官,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姜清怀听此,也不敢托大,再次对着姜堰一拜:“爹对儿子的期许,儿子必然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