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皇帝

姜绾笑了,紧紧攥着姜清怀的手,顾左右而言他:“哥哥今天怎的得空回府?可千万莫因为绾绾而耽误了哥哥在军中立功。”

姜清怀却急切道:“哎,都这般时候,还立什么功?你就要嫁给那传闻中的鬼面国师。那人如何,便是我不得几次见,也耳濡目染,听闻不少。你嫁给他,还不顶嫁进宫给皇上当妃子。那人的身份特殊,势力错综复杂,人也总是飘忽不定的,说不准,还当真是个老妖怪,就连此前的鬼谷传人,也都比不上他,你说他究竟有多可怕?”

生怕姜绾嫁进去国师府以后会折寿,姜清怀俨然将玉笙寒都快要给形容成了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

不过,姜绾想了想,好像光凭传闻,玉笙寒给京城这些贵府众人的印象,也的确是如此的。

姜妩脸色还是很难看,听到姜清怀这般形容那国师,俨然可怕至极,姜妩也陈了面色,对姜绾道:“没关系的,绾绾不愿意,咱们就不嫁,有哥哥姐姐给你撑腰,不怕皇上责难。便是当真要降罪,我与大哥也会为你当下,让你安然逃离京城。”

姜绾不觉好笑,当时便瞧着自己面前这两人那般捉急的神色,似是看到了那边后门外墙的树上有一抹熟悉的青白色身影,姜绾故意道:“的确,这国师传闻委实可怕,绾绾是要好生考虑下,是否要抗旨拒婚。当日公公来宣旨,国师也在,绾绾不好拒绝,也才顺口答应下来,而今想想,那人如果当真没有展现些诚意出来,绾绾还真的细思。”

话落,姜绾便做思考状。

姜清怀与姜妩瞧着姜绾那脸色完全没有丝毫紧张,倒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不禁有些纳闷。

可转眼,便在姜清怀戒备的望向那后门墙外的树上落下的白衣人影时,姜绾却终于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何人,竟胆敢擅闯我姜家府邸。”

姜清怀并未见过玉笙寒,自然,对于他的长相外貌,都很是陌生。

姜妩去若有所思,瞧着那人有些动怒的望着姜绾,再看姜绾依旧一脸笑意盈盈,姜妩身为女子,似乎是有些明了了。

当下便拉扯着身边还在护着姜绾的姜清怀一同弯身行礼:“参见国师。”

玉笙寒轻浅的一笑,微微抬手道:“免礼。自家人,不必拘礼。日后,绾绾入府,本国师恐还要称呼二位一声大哥,长姐。”

姜清怀本来还愕然的神色,这会儿,彻底的青了。

再瞧着姜绾那眉眼弯弯的样子,哪里有一丝害怕之意?

加上玉笙寒的那张面容,也的确是天人之姿,让人一眼难忘。

“这位……”

姜妩似也瞧出来端倪,道:“正是国师。”

姜绾依旧笑而不语。

姜清怀当下便使劲儿的拍了下自己的头。

可那表情,还是没有缓和。

“听闻国师要娶我妹妹过门,今日清怀斗胆问一句,国师可是此前便见过舍妹?对舍妹又抱着何种想法?如若只是打算娶个有噱头的回去当夫人,大可放过在下的妹妹,另娶他人便是。”

想到姜绾的经历,前些时候还遭到天罚,姜清怀唯恐此人不过便只是想要娶了研究的,并不是真心对待姜绾。

姜绾至此,也总算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暗中偷偷的扯了扯姜清怀袖子:“大哥,他其实……”

还未等姜绾解释,玉笙寒的手中已经像是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两坛子上好的女儿红,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亲自为姜清怀斟满。

“暂且先敬大哥一杯。”

说完,兀自灌下。

姜清怀与姜妩面面相觑,都有些看不懂了。

唯有姜绾还算是聪慧,知道玉笙寒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而后,便又瞧着那人又斟满一杯,再次饮下,空杯倒扣:“如若说,在下上辈子便认识了令妹,二位可信?”

姜清怀眯眼,姜妩却不由得怔然,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往日姜绾的种种变化。

姜清怀却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感兴趣这些有的没的,只是关心一件事:“国师为何想要娶我妹妹入府?京城这般多贵府女子,怕是国师想要娶了公主,皇上也绝无二话。国师在朝中一呼百应,便是俊王爷都比之不上,缘何还要娶个对您完全没有用处的女子?”

什么前世今生,姜清怀可不相信。

姜绾与姜妩就这般瞧着,姜清怀更像是一位即将嫁女儿的老父亲那般,变着法子的为难玉笙寒。

玉笙寒深情款款的望了一眼姜绾,直到姜绾别开头,也才回答:“喜欢这东西,无关身份地位,无关家世背景。如今的大鄞,我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须靠他人上位?”

话落,再次自罚一杯,落下,才给姜清怀杯中也斟满,举杯相敬:“这一辈,便是令兄长宽心。绾绾嫁入国师府,定不会有任何的怠慢。如有违今日誓言,必遭到天谴!”

说完,独自饮尽杯中酒。

姜清怀这才眯起眼,迟疑了一下,而后端起那杯酒,将其中的女儿红尽数送肚腹。

“有你这句话,今后,你我便是兄弟。”

说完,姜清怀笑了。

西院园中的花树下,虽花叶枯萎,可瞧着那般景色,却依旧如同春日那般,温润和煦。

陆王府正殿,此刻,一人影却匆匆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屏退左右,直接进去了殿中,站在那窗影之下一身锦袍的人身后。

“你不好生呆在驸马府,回来作甚?小心近日风声紧迫,被公主发现你这般放纵,迟早都要出事!”

冷哼一声,陆王爷甩袖,对于这嫡子,似乎并不怎么待见。

陆王妃这几日病重,已经命不久矣。他手边琐碎繁多,根本也顾不上。

原本整个陆王府,还能安生上几日,谁知道,陆恪居然娶了公主。对于陆家来说,明里算是好事,背地里,不过便是徒惹人糟心罢了。

陆恪脸色一变,也知道他父王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当即鞠躬一揖,面色凝重的靠在他父王的耳边道:“父王,您此前一直在找的那绣谱,如今已经有了着落。可惜,另有一消息,听闻那盒子,已经落入了皇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