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探头探脑的走上了狮子楼,他是农大的毕业生,毕业论文通过的那天,和几个哥们出去庆祝,正快活的在路边摊上喝酒撸串呢,一辆SUV猛的冲了过来,当场就把扈成给报销了,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北宋徽宗政和六年的扈家庄,成了扈三娘的哥哥,窝囊废一样的‘飞天虎’扈成。
扈成痛苦了七、八天,一想到自己毕业之后的前程,还有已经处了四年的女朋友,他就想死,多亏了自己的便宜妹妹扈仪——也就是扈三娘——的照顾,这才振作起来,看着自己那娇俏的小妹,想到日后被梁山破家,父母双亡,妹妹被迫屈身于贼,接受了身份扈成就觉得自己应该奋起了。
扈成在穿越之前,读过各个版本的《水浒传》那个时候,书里也没有写明,独龙冈三庄准确的地理位置,可是他醒来之后,打听了一下,独龙冈竟然就在阳谷县南,归属阳谷县管辖,而且那些传闲话的庄客说起,年前就有一个武二,在阳谷县下的景阳冈,三拳两脚打死了一只猛虎。
扈成心下大喜,连夜赶路进城准备结交武二爷,要是有这条线,那以后也不怕黑旋风那个杀才来灭门了。
才方进城,正好走到狮子楼下,扈成一时好奇进了酒楼,谁知道楼上的人如潮水一般散去,满口都说武都头在楼上要杀人,扈成暗自惊异,急忙向着楼上跑来。
狮子楼头,一间雅室外面的座头上,一个大汉独坐于此,他身穿麻衣,头戴孝冠,两只虎目凝血,散发着仇恨光芒的看着对面的雅室。
雅室的门帘被掀去了,里面的桌子上对坐着三个人,正中一个生倒也长大,面庞与外面的大汉有三分挂相,只是一双桃花眼不正,把整个人的样子都给坏了,乜着眼,向外看着那大汉,在他的身侧,还坐着两个汉子,一个白脸如狼,一个黑脸如熊,都挺胸叠肚的坐在那里,几个粉头远远的躲在后面。
扈成摸了摸怀里自己做得甩棍,然后大步走到了外间那大汉的身前,拱手道:“可是武都头吗?”
武松眉眼不动,冷声道:“你也是西门庆那狗子寻来的打手吗?”
扈成向着雅室里看了看,眼见那桃花眼的应该就是西门大官人了,当下不屑的道:“小可虽然不济,也还看不上西门庆那几个臭钱,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西门庆捻了一枚青豆,丢到了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不是我的人,那就快滚,这里不是你玩得的地方!”
扈成也不去理会西门庆,自向武松道:“武都头,小可仰慕你的名气,特意到这县里访过你几次,只是你却上京去了,今日又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都头。”
武松总算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扈成,道:“你见也见了,却自去吧。”
扈成看了一眼西门庆,道:“武都头,我已知你是为兄报仇,此英雄所为,吾在这里,祝你大愿得逞!”武松不等说话,扈成回身叫道:“拿一瓮高粱,取大碗!”
这狮子楼的酒保倒也大胆,真的就端了一大瓮高粱又拿了几个大碗上来,只是不敢留,把酒放下,就转身下去了。
扈成拍开泥封,把大碗排开,先给武松倒了三碗,又给自己倒了三碗,清澈甘冽的酒液一倒出来,香气四下弥漫开来,扈成端起一碗酒,叫道:“武都头,我知道你喝一分酒,就添一分气力,在景阳岗上十八碗酒打死那吊睛白额虎,这西门庆不过狗一样的人,用不了十八碗酒,小可敬都头三碗酒,愿都头得报大仇!”
武松神色动容,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叫道:“好,兄弟虽然和我武松初次相见,但却难得,是我武松的知己,我便与兄弟饮三碗!”说话间拿起一碗酒和扈成一碰,咚咚;咚咚,把一碗酒先干了。
扈成也把酒端起来,向着嘴里倒进去,他看书上说,这个时代都是米酒,度数最多也就和啤酒一样,这才逞能的,可是一碗酒倒进去,只觉一溜火线窜进胸膛,烧得他一张脸通红,几乎就要叫出来了,张口处热气喷发,只觉得出来的都是火了。
武松哈哈大笑,道:“好兄弟,能陪我武松饮一碗高粱的人,实在不多,就凭这一碗酒,你这朋友我武二交定了!”说完又端起一碗酒来向着扈成敬了一下,扈成晃了晃有发些发昏的脑袋,这会烧酒烧得他热血上脑,大学生本来就是意气风发的年纪,看到千年前的英雄站在眼前,和自己喝酒,那里还要理智啊,大声叫道:“扈成虽然酒量不济,但今日吐血也要陪着二哥!”说完抄起酒来,又干了一碗。
武松两碗酒下肚,眼神越发清明,而扈成的眼睛里却是贯了血线了,他指着西门庆骂道:“二哥,这乌龟王八日的,踢寡妇门,刨绝户坟,什么损事都让他干透了,你今天不单是为兄报仇,还是为民除害了!”
武松看了一眼西门庆,哼了一声,又去取第三碗,扈成也跟着端了第三碗,只是手已经有些抖了,但是酒壮怂人胆,这会更是什么话都敢向外说了,大声叫道:“二哥,一会小弟陪你杀他!”
武松看着西门庆眼中恨意流动,叫道:“那倒不必!”说完把酒向着嘴里送去,西门庆眼看扈成是拱火的,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而武松眼里的恨意更让他害怕,不由得心有些慌了,故做镇静的道:“武都头,我们打个商量,只要你放过我,不论你提什么条件,我西门庆无不应从。”
武松一碗酒倒了里去,大吼一声:“我要你的脑袋!”抓起一直放在桌角的包裹向着西门庆掷了过去,跟着回手在腰间拔出一口形若女人绣鞋一般的尖刀,飞身向着西门庆扑了过去。
西门庆从知道武松回来,就一直提心吊胆,花了重金请了两个保镖在身边,那两个家伙本来他是雄心勃勃,只是武松的包裹打来,正拍在西门庆的怀里,西门庆用手一拨,包着的布落去,露出潘金莲吐着舌头,似笑非笑的一个脑袋来,后面的粉头尖叫不休,两个保镖同时跳了起来,心自怯了,暗忖道:“我们是来是打架的,可不是来拼命的。”想到这里,两个保镖踹开一旁的穿隔子就跑。
西门庆看到两个保镖跑了,气得破口大骂,同时一脚踹在身前的桌子上,那桌子向着武松冲去,而西门庆回身跳上了春台,踢开窗户,向楼下就要跳,可是这里是狮子楼的二楼,下面望一眼都发晕,这货功夫不济不敢往下跳。
西门庆犹疑的时候,武松一脚踹在了桌子上,飞窜过来的桌子被武松踹了个倒仰翻,上面的酒菜洒了一地,武松跟着向西门庆扑去,可是那桌子上有一盘青豆,掉在地上叽哩骨碌乱滚,武松一脚踏上,身子摇晃向前一扑,那西门庆正好不敢跳,侧身回头,想要看看有没有别的路,一眼看到武松脚下失衡,他急飞起一脚,踢在武松的手碗上,把武松手里的刀给踢得飞了出去。
武松手里没有了刀,西门庆的胆子一下大了起来,扯去大氅,反手在腰间扯出一柄拐子刀,抓着拐子的横把,在手里云飞轮转,向着武松扫了过去,逼得武松不住的后退。
就在武松冲进去的时候,两个保镖也到了外间,眼见西门庆占了上风,两个家伙又不跑了,他们一眼看到喝多了斜靠着桌子的扈成,同时心道:“我们把这个小子给控制住,若是武松赢了,我们就跑,若是西门庆赢了,把他交出去,也有塘塞。”想到这里,那白脸的脚快,先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扈成的衣领,把他扯了起来,向着扈成脸上就要动手,岂知扈成喝得多了,被他一晃,一张嘴,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了,喷了那小子一脸,眼睛里都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白脸小子怪叫一声,回手在脸上抓挠,黑脸的怒吼一声就冲过来了,这会扈成清醒了一些,叫道:“好啊,我正要帮我二哥打你们呢!”说着话手在怀里一掏,一条甩棍就摸出来了,这东西最好做,弄几个大小不一的空心管子就行了,只是没有机床,车不出螺纹,所以扈成的后堵是焊死了的,前端现代多用一个拧得小平扣,扈成也弄不出来那玩意,焊上了一个小拳头,和第一节棍是一体的,塞回去的时候,挤住了棍壁,让它不跑出来。
甩棍外表看去,就是一根大毛笔长得小铁棍,那黑脸的完全没有看在眼中,回手抽刀,向着扈成的头上就剁下来了,扈成用力一扬手,甩棍呼的一声甩了出去,本来半臂长的甩棍一下变得二尺四五长短,黑脸完全没有防备,被一下甩在了脸上,打了一个满脸开花,前端的那个小拳头正捶在他的眼睛上,立时乌珠迸现,黑脸怪叫一声,丢了刀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扈成清醒了一些,一回头看到那个白脸的这会把脸上的污物给抓去了,回手也要抽刀,扈成赶过去一个直踹,就蹬在他的肚子上了,那白脸被踹得连着后退,他背后就是楼梯,一步不稳就势从楼上滚了下去。
扈成回头看去,就见武松这会被西门庆的拐子刀逼得不住后退,他急上前一步,抓起了那个黑脸丢下的刀,用力掷了出去,叫道;“二哥接刀!”
武松也不回头,反手接刀,向着西门庆剁下去了,可是他用得竟然是刀背,一刀剁空,西门庆看出便宜来了,用手里的拐子刀一压武松的刀,然后伸手在下方来兜刀背,就要夺刀。
武松冷笑一声,手掌一翻,用力一转,手里的刀就翻过来了,跟着用力向下一剁,西门庆夺刀的左手,五个手指给剁去了四个,而武松的右腿趁机在两个人之间踢出一个朝天蹬,脚后跟正踹在西门庆的下巴上。
西门庆手里的刀也丢了,人也摔出去了,武松倒捻钢刀,飞身向前,一手抓住了西门庆的头发,然后用腿一顺西门庆的身体,把他给顺了起来,向着窗口用力丢了出去,西门庆撞破了窗户,自狮子楼的二楼上就飞下去了。
武松回手抓了潘金莲的脑袋,纵身到了窗口,一个箭步飞纵而下,扈成吐了一会,酒也醒了几分,踉踉跄跄的过去,于途捡起武松那柄绣鞋样的尖刀,扑过去伏在窗口,就见武松在下面一刀剁了西门庆的脑袋,黑紫色的窜出去三尺来远,扈成看到血之后,这才醒悟过来,这里是杀人,胸中不适,把喝得东西又吐出来了一些,酒却醒了八分。
这会武松在楼下抬头,看到扈成,用力向他一抱拳,然后叫道:“杀人者;是我武松一人,与他人无关,闲杂人等,各自退去!”
扈成明白武松这是让他快走,扈成知道武松下监一时死不了,想了想带着武松的刀回身下楼,挤进了人群之中,匆匆出了阳谷县南门,回独龙冈扈家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