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车顶天花板,一边的脸上还有些生疼。
“程岩?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我妈迟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的意识拉回。
我连忙坐起身,我刚才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刚刚开始变得鱼肚白,我连忙点了点头:“听见了听见了,咱到城里了。”
我妈这才露出放下心来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也和你爸一样……算了不说这些不吉利的,咱回家吧。”
我点了点头,带着我妈就下车了。
一路上,我觉得自己包好像变重了不少,但是却没放在心上,直接回了我们家的出租屋。
天亮就得去公司上班,我也没什么休息时间,只能随便洗了把脸,塞两口冰箱里的面包就去上班。
我出门的时候,我妈才收拾好准备休息。
才到公司门口,我就有些后悔了。按照我妈给我的地址,我到了一栋办公大楼面前。
这栋大楼是城中心的楼,一栋楼一个公司。
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西装革履,光鲜亮丽,只有我一个身上穿着件普普通通的T恤,甚至因为连夜赶路还有些皱皱巴巴。
虽然知道我爸已经帮我打点好一切,但是我心里依旧有些胆怯。自从高中毕业之后,我就没读书了,两三年了,我到处打工,最多只给这种大公司当过保安。
听我二叔说,这地方的老板当初被我爷爷救过命,我爸用的这个人情换了我的工作机会。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被狠狠撞了一下。
扭头去看,边上是一个姿色一般却妆容夸张的中年女人,她轻蔑一瞥,拍了拍刚才撞到我的肩膀,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原本准备道歉,但她却翻了个白眼,径直离开了,嘴里说道:“哪里来的乡下小鬼,就知道挡路,没教养。”
我听完先是一愣,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进了大楼。
这人不就是在这儿上个班吗?还把自己当人上人了。明明是她撞的我!
我心里满是鄙夷。
对她背影消失的方向白了一眼,我抬脚准备踏入公司。
“站住,干什么的?”忽然,粗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边上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壮汉走到了我面前。
我老老实实答道:“我来找你们老板的。”
保安挑了挑眉毛,不屑道:“就你这寒酸样?”
我虽说来着地方有些心虚,但是刚才被人鄙夷就算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至于要给个守门的让步,于是冷静道:“没错,怎么了?”
保安满脸嘲讽道:“你小子别笑人了,来这儿的你看哪个像你一样穿得那么破破烂烂?你找错地方了吧。”
我顿时来劲了,梗着脖子说道:“就是这儿!不信你把你们老板叫来,他知道我!”
他上下打量着我,脸上满是轻蔑。
这时候,刚才在外面撞到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看见我被保安为难,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停下脚步,走到保安面前问道:“怎么?这乡下小子想干嘛?”
保安对她的态度明显截然不同,他谄媚说道:“孙组长,这小子瞎说他是来找老板的,您正好来了,看看您认识他吗?”
女人都没正眼看我,立马冷哼道:“不知道,赶出去吧。”
那保安对她点头哈腰,但是扭过头看向我,又是一副凶神恶煞还看不起我的样子:“听见没,快滚!别给在这儿碍眼。”
说着,他掏出腰间的电棒,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我火上心头,在他一棍子甩下来的一瞬间,凭借这些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反应力,一低头避开了。
他估计是在这公司混吃等死太久,不仅身上全是肥肉,反应能力也慢,我乘机对着他脸上就是一个肘击。
“咔嚓。”
听声音,至少鼻梁骨断了。
顿时,他倒在地上,开始嗷嗷直叫:“啊!我的鼻子!”
一边的孙组长也开始跟着叫起来:“啊!打人了!快来人啊!把这人赶出去!”
顿时,原本在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脚步,围着我们。甚至有几个看起来比较壮的,挽起袖子插着腰,像是随时准备收拾我。
另一边,其他的保安也已经来了,情况不妙,我开始有些后悔,刚才不该逞能的。
我连忙转头准备溜之大吉。
忽然,我胳膊被拽住,那女人开始嚷嚷,我下意识甩开她,谁知这一下直接用力过猛,她跌坐在地。
这下她喊得更加理直气壮:“来人啊!”
围观的人群和保安越来越多,直接断了我的退路。
眼看,今天我估计就得折在这门口,忽然,人群中让开一条道来。
“怎么了?你们怎么围在一起?”一道轻轻的女声传来。
我抬头看去,一个看上去面容温柔的女人从人群背后走了过来。
那个刚才还趴在地上装模作样的保安立刻爬起来,走到女人面前开始诉苦:“韩小姐,您可算是来了。这儿有人闹事,您来看看,这穷小子说自己认识韩总。”
女孩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一眼,轻轻说道:“这人确实是韩总的客人,你们误会了。”
顿时,保安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又是诧异又是不知所措。
人群立刻散开了,刚才还跌坐在地的女人,也狼狈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灰溜溜离开了。
韩小姐走到我面前,很客气地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请您跟我来,程先生。”
我连忙点了点头。
忽然有人对我这么客气,我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适应。
实际上,她长相很好看,但是丝毫不锐利,温柔大方,像个大家闺秀,身上穿着的西服多少有点不适合,但是她脸上满是认真,多了几分可爱。
听别人叫她韩小姐,看来和这家公司的老板应该也有点关系。
我一边跟着她上楼,一边心里默默赞许,紧张感也减少了很多。
她带着我一直上到了顶楼。
面前是一扇半掩着的大门,里面传来一声质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