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儿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葡萄,白瓷牙轻轻的咬上那么一口,汁水四溢,光是这么一幕都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碧荷忙端来水替她净手,略带责备地说:“小姐,你的手怎么能用来拿葡萄呢。”
像这种事,应该由她们这些下人,剥好了喂到她嘴边。
苏怜儿嚼着葡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抬头无辜地望向她。
顾藏沉默的走到石桌旁,坐下,冰冷的板凳与苏怜儿那前拥后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怜儿指尖触了触脸,“方才大夫人命人将这月的月银送来了,我瞧着也不多,留着没什么用,就拿去买了葡萄。”
才一百两银子,不知道能做什么。买一盘葡萄都不够,苏怜儿还倒添了一笔钱进去。
低头看着石桌上的葡萄。
西域特供,一颗二两钱。
顾藏再次沉默了,这次默了好久才说:“那是一年的。”
苏怜儿:……
思及苏怜儿的花钱能力,本打算交给她的新婚贺礼。当即就决定,还是自己攒着。
顾藏将钱往袖子里塞了塞,冷笑着起身离开。
突然胸口传来阵痛,密密麻麻,令他喘不过气来。顾藏捂着胸口咳嗽,眼前有些发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
他听见苏怜儿略带惊喜地惊呼声:“快去看看,别被我气死了。刚进门就要做寡.妇了,真是不知道……”
不知道为何,顾藏竟听出了一点惊喜的意味。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想着。
如果他能醒来,一定要好好地收拾苏怜儿一顿。
苏怜儿慢悠悠的走过来,脚尖在顾藏胸口点了点,察觉到脚下似乎有些不同。
她蹲下身子,伸出纤细的小手,在他怀里摸啊摸,然后摸出了一大把的银票。
看着手中的银票,苏怜儿微眯着眼睛,站起来数了数,一共五万四千两。
“给我搜,看看他身上还有多少钱。”
顾藏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梆硬的床板上,他睁着眼沉默不语,鼻尖传来浓烈的药味。
侧过头去,苏怜儿正靠在柔软舒适的软塌上,打着哈欠。
她眼角有些泛红,烛光的照射下,能看到有晶莹的泪花闪过。
顾藏躺平,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
没想苏怜儿表面对自己冷漠,实际上却关心得自己睡不着。
心里也有些复杂,没想到自己昏迷醒来,竟有人守在身边。
一丝温暖,诡异的填进了他冰冷的心脏中。
方才顾藏昏迷了,叫了丫鬟去找大夫人。
苏怜儿靠在软塌上休息,等着大夫人来。却没想到都睡醒一觉了,大夫人都没来。
苏怜儿心里叹了口气,看了看这又穷又破的房间,昏迷了大夫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果真是太可怜了。
有钱也不敢用。
床上的人,面若菜色,身体消瘦,身上搭着张薄被。
想起刚刚搜到的五万四千两银票,苏怜儿难得的起了点怜悯之心,“将这被子,给他用吧。”
碧荷服侍着苏怜儿离开,小丫鬟则是敷衍的将被子给他盖上,初春还有些微凉,怕小姐冷着,特提端着火盆。
走时,火盆也跟着端走了。
她们一走,原本温暖的房间,又冷清了下来。
顾藏睁着眼,神色复杂的坐起身,软被上还能闻见一股清香,与他这房间格格不入。
顾藏摸了摸胸口,脸色突变。
他的银票呢?
“苏!怜!儿!”
顾藏从嘴里蹦出这么几个字,随后便忍不住不停地咳嗽。
他头一次觉得为了清净,赶走了所有下人,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就算是他想要找苏怜儿算账,凭着他这破败的身子,可能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打不过。
次日一早。
碧荷刚将早膳摆上桌,顾藏就冷这一张脸来了,直直的坐到了苏怜儿对面。
苏怜儿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看着很讨喜,“快给夫君摆副碗筷。”
顾藏没动,只问:“我的银票呢?”
“什么银票,我不知道。夫君可要小心点,身子这么弱,五万四千两银票大概是你不知道掉哪里了吧。”苏怜儿欢喜的看着他,就差没告诉他,那钱就是她拿了。
顾藏伸手:“还给我。”
苏怜儿给碧荷使了个眼色,碧荷机灵的将筷子放到顾藏手中。顾藏将筷子一摔,气得咳嗽起来。
“夫君,我们已经成过亲了。银子放在我这,你大可放心。我定会用它,好好的将这个院子给管理好的。”
五万四千!
他气的心肝脾肺都在疼了。
顾藏不穷,甚至还很富有。
可是他幼时因为没钱,眼睁睁的看着奶娘病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恐慌。
一点点的,在他面前了无生息。
从那之后,顾藏就变得非常的爱钱。
所以,他的笔名才叫钱山公子。
钱山……
顾藏深呼一口气,冷冰冰的望了苏怜儿一眼,起身丢下一句话,“希望你说到做到。”
即便是顾藏生气了,苏怜儿也没任何的表态。
碧荷替苏怜儿布菜,主仆祥和,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苏怜儿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夫君。
对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不是顾藏,也会是别人。
她只想过自己安宁的小日子,她早已厌倦了苏府那种尔虞我诈的日子。
用过膳,苏怜儿领着碧荷在侯府的花园中看花。
侯府不愧是名门贵族,这里种着许多的名贵娇艳的鲜花,花团锦簇,一看就被人打理的很好。
她弯下腰,随手摘了一只,放在脸颊旁冲着碧荷笑。
一道娇柔做作地声音传来:“姐姐,你怎么可以随意的摘花呢?这些花多不容易,才长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