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浮生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只见自己两个脚架在对面的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而司徒明月整个人侧卧着枕在他的大腿上睡得很香。
陈浮生长长的吐了口气。
司徒明月突然微微一动,一副要醒的样子,陈浮生心思电转,立即作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头一歪,果断装死!
司徒明月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的亮光,似乎还只有点蒙蒙亮,又把眼睛闭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继续睡。
突然间,心底生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浑身一紧,豁然睁开眼睛,一下坐起身子,却只坐了半边,狼狈的滚到了沙发下面……
也不敢喊痛,连滚带爬哦跌跌撞撞的往浴室冲去,猛的关上浴室的门,捂着通红的脸猛跺小脚。
她依稀记得昨晚上本来是陈浮生先睡着的,她一个人无聊的在那里坐着想问题,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可为什么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真是羞死个人啦!
这下怎么见人啊?
好在他好像没醒!
想到这里,司徒明月暗自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于是走到洗手池边扭开热水,洗着洗着,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另一个念头,鬼鬼祟祟的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浴室的门已经关好了。
沙发上的陈浮生听到里面的水声,这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嘘了口气。
直到司徒明月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拿起了吹风机吹了一下,陈浮生这才装作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
“把你吵醒啦?”司徒明月回头笑了笑。
“没事,也不早了吧?”陈浮生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假装看了一下外边的天色。
“六点!”
“哦,那我先冲个凉!”陈浮生说完,换上拖鞋懒洋洋的朝浴室走去。
看着他那副死样,司徒明月会心一笑。
冲完凉之后,陈浮生穿
了条酒店备有的一次性短裤,总算觉得清爽多了,一身轻松从浴室走了出来。
“你订的是几点钟的机票?”陈浮生问道。
“八点半!”
陈浮生看了看手机:“那还早,不过,你的证件还在吗?”
因为昨天司徒明月的包包落在了赌场里,两人急着逃离,也顾不上了。
“还在,我放在朋友家里了!”司徒明月道。
“哦!”陈浮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讶异的看了一眼司徒明月,意思是你都有这么信得过的朋友,为什么不可以去她家,要死乞白赖的跟着我来酒店。
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倒是司徒明月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羞赧道:“我那朋友家里不方便打扰,否则你以为我想住酒店啊?”
这话太违心了……
连陈浮生听了都替她脸红,干干一笑道:“那……我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说完走到一边,拨出了那名大堂经理的电话号码,如果对方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感动不已,因为陈浮生居然不用看名片就把他的号码记住了。
很快,对方就接了起来,礼貌的问道:“您好,哪位?”
陈浮生将来意一说,对方殷勤的表示马上送到,看来他等这个电话也等得一晚上都不安。
果然,不到五分钟,经理就捧了一套衣服鞋子过来,恭谨的交到他的手上,衣服是中规中矩的裙裤和高领窄袖衬衣,还有一件小西装外套,鞋子也是常见的高跟皮鞋,既不花哨,也不显得老土,难得的是,其中一个箱子里还放着一套名牌内衣。
似乎生怕他有什么心理障碍,经理笑着解释道:“先生放心,衣服都是我让老婆去买了送过来的,保证全新。”
陈浮生暗自满意他的细心,虽然女装方面他了解得不是很详尽,但是对于一些知名的牌子还是知道的,这一套一套下来起码也得要三四千,看来对方还算忠厚,没有为了贪多点小费而随便弄套地摊货来糊弄他,于是笑了笑道:“谢谢了!”
“哪里哪里,先生太客气了,我哪里当得起,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经理恭谨道,说完顿了顿,似乎有点欲言又止,陈浮生好奇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经理犹豫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道:“先生,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了ktv?”
陈浮生眉头一蹙,难道是拜哥那帮人查自己了?
点了点头道:“是的!”
经理微微吸了口气道:“先生还跟别人闹事了吧?”
“嗯,是闹了一点小纠纷,怎么了?”
经理微微担忧道:“那先生看来要暂时快点离开这里了,那家伙昨天晚上在酒店大堂闹了好久,还要查询出入和住宿记录,幸好他在形容长相的时候我想到了您,然后多留了个心眼找个借口没给他查,不过,我也只能拖延到今天,我估计他一会还得来。”
顿了顿似乎生怕他下不了台,又笑着劝道:“我知道先生不会怕了他,但是……龙游浅水难免遭虾戏,先生没必要为了争这一口气而沾惹一身臊。”
“嗯,赵满康是吧,我记住你了,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陈浮生拍了拍他的臂膀。
不管他说的是真还只是敷衍,赵满康都觉得热血沸腾,被这么一个出手阔绰的大土豪记住,那是何等荣幸的事情?在职场里某某迎宾因为服务周到被土豪看中就此飞黄腾达的传说比比皆是,就算自己没有那个幸运,一年有机会侍候一两回这种客户,也值回票了。
心中转着念头,赵满康满脸激动道:“谢谢先生,能够为你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
陈浮生又勉励两句,等对方踌躇满志的告辞而去,才回屋子把衣服给了司徒明月:“你换衣服,等我打房间电话你再下来!”
司徒明月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用意,温顺的点了点头。
然后陈浮生径直找到了陈大强的房间,这货揉着熊猫眼出来开的门,哪怕两轮盘肠大战消耗了不少旺盛的精力,守着这么多钱,依然让他一夜就没睡踏实。
陈浮生也懒得跟他多蘑菇,拎起自己赢来的那包钞票嘱咐道:“快点洗漱,我先下去,一会你等我电话再提那两包下去,坐电梯到二楼的时候走消防通道去后门,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不等回话,径直朝外走去,陈大强不敢怠慢,一头冲进了浴室。
陈浮生拎着包包到了二楼,从消防通道从酒店的后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抢来……买来的小货车,不紧不慢的朝车子走去,一边迅速的打量着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在确定安全后,才给陈大强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之后,陈大强拎着两个包包下来,陈浮生将车子的两个货柜打开,把三个包包全扔了进去,关好,把钥匙交给他:“你开这个车,去找个高档的住宅区租个公寓,门锁全换,把钱藏好,留着个三十万暂时花着。”
陈大强连忙应是,目送他远去后,陈浮生才回到酒店前,同样没发现可疑的人,才打电话让司徒明月下来。
就在他们的车子离开不到十分钟,酒店就来了两位XJ,直接到前台亮出证件,要求查看客人的入住登记,刚刚看到陈浮生离开暗自失落又同时松了口气的赵满康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极力配合他们的工作。
而与此同时,远在数公里外的一家区域医院的住院部里,一个身穿白大衣,头上戴着帽子,脸上盖着口罩的护士,正在进行上班前的例行巡查。
在某间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警服的男人昏昏欲睡,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又继续假寐。
护士走过来也没打扰他,径直进了病房,床上躺着一位身上绑着绑带,一只手被手铐铐在铁床架上的男人。
护士查看了一下输液的速度,然后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迸射出一抹冰冷的杀机,从自己手上的盘子里拿起了一个注射器,针头插入塑料药水袋中,将针筒里的药水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