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萧汐汐猛的咳嗽了起来。
“奶，我还小，攒嫁妆什么都也太早了吧！”
要知道她现在才十三岁啊！
搁现代，这还是刚上初中的年纪。要是谁在这个时候打她的主意，起码送他一套五年劳改，三年监狱！
更何况现代的她，二十六岁才准备结婚。为的还是逃出那个冷冰冰的家，而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爱情。
萧汐汐早就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如果遇不上自己喜欢的人，那就再也不嫁！
反正家里的人也都疼她，她的心也不需要爱情去慰藉，她也有能力养活自己！
这样的萧汐汐，更没有了什么结婚的理由！
“不早了。还有三年你就及笄了。早下时候做打算，万一到时候遇上合适的了，也不至于太局促。”
方氏语重心长地说道。
“咱们萧家啊，好几代就你这一个闺女，我自然是舍不得汐汐你受委屈的。还有你爷爷，你爹娘，你二伯二婶，你几个弟弟都是同样的心思。”
“可女娃终究是要出嫁的啊。到了婆家，你得孝敬婆婆，受了什么委屈也得忍着。咱们老萧家也没什么本事，唯有给你多准备点嫁妆，让你脸面上足足的，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负了去……”
说着说着，桌上的气氛低沉了起来。
三小只虽然还不太明白方氏话里的意思，但大致也听出来了萧汐汐要出家离开萧家的意思。
年纪大点的萧思齐眉头紧锁，一阵沉默。
年纪小点的萧思安和萧思远直接抱着她的腿哭了起来。
“呜呜，姐姐不要走好不好，我们舍不得你……”
“姐姐不要出嫁好不好，等思安长大了赚了钱养你，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
萧汐汐的眼眶也红了。
她紧紧抱住萧思远和萧思安，喃喃道：“姐姐不走，姐姐会一直陪着思安和思远长大，送你们读书，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不只是这三姐弟在哭，在场的几个女人眼眶也红了，李氏更是偷偷抹起了泪。几个男人别扭地把头转过去，不让自己看这一幕。
男人的泪，只能和着牙和着血，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们不能在妻子和孩子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好不容易停住泪，萧汐汐将萧思远和萧思安哄好，认真地对着方氏道。
“奶，我觉得还是先把钱攒够给思齐读书。假使思齐真的读出来了什么名堂，中个秀才或者举人，那即使咱们家穷一点，别人也不敢把咱们老萧家看轻了去。”
“更何况，有我呢。自从上次好了以后，我脑子里就多了好多做菜的法子。这些都能帮咱们家赚钱过上好日子！”
“赚钱的事情有我，思齐他们只用好好读书就够了！”
听见萧汐汐这样说，方氏的泪更是止不住了。
“汐汐啊，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善呢？老是为别人考虑，那你自己咋办？”
“你就不能多为你自己想想么，你一个女娃娃，挣钱养家那明明是男人该干的事啊！怎么能让你受这样的苦！”
听见方氏这样说，萧二贵又掏出烟枪抽起了旱烟，萧铁柱和萧铁汉为自己的无力低下了头。
他们不是不想用自己的能力让这个家过上好日子，只是他们的能力就那么大，他们也没有办法……
屋里顿时只剩下方氏哭的声音。
就在这时，萧思齐开口了。
“奶奶，你别哭了，我，我不想读书，种地挺好的。”
说完这番话，萧思齐低下了头。两个瘦弱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他也哭了。
自己真的好没用，身为一个男子汉却还让姐姐赚钱养着，为他读书的事情操心！
可明明该是他们宠着姐姐的啊，那是老萧家唯一的一个女娃，他的姐姐！
“奶，没事儿啊。我可以的。你们待我的好我明白，能用自己的能力为这个家做一些事情，我也是挺高兴的。”
萧汐汐坐在方氏跟前，轻轻劝道。
方氏抹着泪，不说话。
萧汐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明明只是说个让三小只去上学的事情，怎么会牵扯到她出嫁的事情上来？
真是的，本来今天挺高兴的日子，搞的大家心情都不好了……
“我，我去把碗刷了。你们不用过来帮我！”
说完这番话，萧汐汐就逃也似的跑去了厨房。
天已经完全黑了，蜡烛放在方氏屋里，萧汐汐不想去拿，厨房里的油灯也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
好在月光还算明亮，萧汐汐就着月光，刷起碗来。
虽然有些看不清，但还好，借着光刷碗还是可以的。
“碗，盘子，盆，还有锅。呼，总算干完了！”
黑暗中，萧汐汐伸了个懒腰，长呼一口气。
她前世有个习惯。每当不开心的时候干点什么事情转移下注意力，等忙完之后情绪就会好上很多。
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还带着。
“真好。”
萧汐汐满足地笑了笑。
“对了，还有卤兔肉的那个坛子，放哪去了，我记得就在这一片来着……太黑了，看不清啊……”
光线太暗，萧汐汐完全看不清。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摸索。
忽然，身后一阵微弱的光线传来。
是萧思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在萧汐汐需要光的时候，他依旧没有说话，却默默点燃了手里的蜡烛。
“思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真是吓了我一跳！”
萧汐汐拍了拍胸口，作出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
萧思齐成功的被逗笑了。哪怕他在努力克制，嘴角的笑意还是忍不住地露了出来。
“姐姐过来刷碗的时候，我就来了。”
“那你怎么不说话啊，姐姐可是被你吓了一跳呢！”
“姐姐，你是不是要找这个罐子？”
萧思齐没有回答萧汐汐的问题，侧身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一个罐子。
“还真是！谢谢思齐帮我找到了，不然我肯定还得费好一通力气呢！”
萧汐汐冲着萧思齐笑笑，将罐子放好，罐子口盖上。
之前不盖罐子口是为了放凉，眼下既然味道降下来了，罐子自然是要盖上的，不然有飞虫什么的跑进去了怎么办。
萧思齐也不说话，默默跟在萧汐汐身旁，拿着蜡烛帮她照着光，像一只小尾巴。
“呼，弄好了。咱们走吧！”
所有的一切忙完之后，萧汐汐冲着萧思齐笑到。
“好。”
萧思齐点点头，主动走在前面帮萧汐汐照着路。
夜里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吹在身上微微发冷，不过也很舒服。
“姐姐，我想过了，不读书也没什么的，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那你跟姐姐说，你想读书吗？”
“不想。”
“姐姐要听实话。”
“想。”
“既然你想，那姐姐就会帮你实现这个心愿。你要好好读书，也给爷和奶看看，你行的，明白吗？”
萧汐汐蹲下来，揉了揉萧思齐的发。
“好。我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在那个夜里，小小的男孩重重许下了承诺。即便时隔多年，他也没有忘记，包括那天晚上的饭。
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