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心情很好,言夏吃了两碗米饭才放下筷子,而傅墨森却没怎么吃,稍稍夹了几口后便伸了一下懒腰,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见他困意十足的样子,言夏睨他:“看来是昨晚陪芭比小姐庆生庆了整晚的节奏呀。”
傅墨森睁开一只眼瞅她,长臂一伸,她就被他扯了过去。
“少没良心了,我是因为你才睡不着觉的。”傅墨森说着整个人抱住她,把头贴近她,“你要陪我睡一会儿。”
言夏瞪大眼睛,感觉他的手横在她胸上方一寸的地方,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眼珠缓缓往左移,他的脸就贴在她的脸颊边,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耳垂处……言夏全身僵硬紧绷,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以前不是没有男人这样靠近过她,“壁咚”、强抱,无所不用其极,试图用身体攻击,来攻陷她的冰冷堡垒。可言夏对这些完全无感。
难道说……这就是传闻中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吗?
言夏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想傅墨森又将她箍紧一些,他们贴得更近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言夏一遍遍在心里念着“淡定”,艰难地试着闭上眼睛。
傅墨森悠悠开口:“亲爱的,你的心跳声这么响,我怎么睡得着啊?”
“我身体健康,有什么办法?”言夏死鸭子嘴硬,想要推他的手,“或许你可以放开我。”
“不要。”傅墨森坏笑,“山间有太多野兽出没,你这么漂亮,万一被叼走了怎么办?还是抱着你睡比较安心。”
言夏咬唇扭头:“傅墨森,你老实说,用这样的甜言蜜语哄骗过多少女孩子?”
傅墨森继续笑:“数数要数到天黑去了,费那个力气做什么。睡觉。”
他又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就进入了梦乡一样。
也真是奇怪,他这么开过玩笑后,言夏不再那么紧张,心跳渐渐平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甜的心安感。
随后困意袭来,言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睡梦里,言夏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时候她很爱笑,也特别傻,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见到学长赵熙。
赵熙爱穿着洁净非常的白衬衫,卷起袖子露出强壮有力的手臂,他不怎么爱笑,习惯专心做事,给人的感觉很高冷,可他只要面对她,就会变得很温柔、很宠溺。
她体能太差,体育三千米考试,她怎么都跑不下来,他就默默地陪她跑,每天下午放学后吃饭前的这段时间,他跟在她后面,风雨无阻。
黄昏的这段时间,成了她回忆里最美好的时光。
她哭过,任性过,可他轻轻摸她头的动作像能化解一切不安。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她竟成了所有女生中跑得最快的。
她骗他说没通过,还要继续跑。赵熙没说什么。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考试的那节体育课,他逃课远观,早就知道成绩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甜蜜的果实第一次落在她的心中,同时她也知道亦落在了他的心里。
梦境突然变了,变到那个下雨的夜晚。
她去找赵熙,站在他家楼下,站在雨中拼命地喊着他的名字。那时她很害怕,可是赵熙的房间亮着灯,人就是不下来。
大雨如注,她第一次有种天塌下来,不知该去哪里躲避的感觉。
“不要,不要……”言夏猛地惊醒。
“你做噩梦了?”傅墨森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想惊到她。
言夏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她没有回头去看傅墨森,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梦里有什么?大熊追你?毒蛇咬你?”傅墨森试图用轻松的口吻帮她放松,可她只是摇头:“我去洗把脸。”
傅墨森看着她躲闪的背影,表情慢慢凝固。
不要什么?
那个可怕的噩梦里显然不是大熊或者毒蛇,而是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傅墨森对言夏的好奇不亚于言夏对他的,但他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不会急功近利地去挖掘。要知道,来日方长,他总会有机会。
从山上下来以后,傅墨森见言夏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把车子停到路边。
“怎么了?”言夏见他不走了,轻声问。
“想和你看一会儿风景。”傅墨森指着右手边的广场,远处天空阴沉沉的,喷水池旁是络绎不绝的人,白鸽低低地盘旋,场景特别像周杰伦某首歌的M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