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出了房间,留给我最后一句话是:“我不想和你吵,你让我静一静。”
我在心里用力地将他这句话咀嚼了一遍,愤愤地抓起桌上的相框,可终究没有扔出去。
那是易扬出国前我们拍的照片,在机场,易扬站在最中间,一手揽着我,一手揽着祝融,李缪缪站在我身边,别扭地嘟着嘴。
可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真心实意的笑。
我与祝融的冷战就此拉开序幕。
参加完祝老将军的寿辰后我直接回家收拾了行李,我背着包走出家门时许宝桐恰好从房间里出来:“你要回学校?不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去?”
“又不顺路,我自己回去就好。啊,对了,你和妈说一下,我小组作业没做完,要回去做作业。”我在她注视下耸耸肩,使自己看起来轻松些,“我给她发了信息,她没回,我想你的话更有说服力一些。”
她点点头,嘱咐我路上小心,到了发信息。
我挥挥手,关上大门。
有时候,我觉得我和许宝桐的关系很奇妙,既不像伦理片演的那样针锋相对,更不同偶像剧的亲密无间,反而像同住在屋檐下的陌生人,客气疏远,相对无言。
大概世界上就没有我们这样的姐妹。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祝融谁也没找谁,倒是易扬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我的宝啊,我可惨了!你可要来救救我!”
“发生什么事了!”
“祝融这几天天天守在我家不肯走,还不让我出门,我也有社交啊,再不出门江湖都要把我忘了呀。这不是最重要的,他还每天逼着我给他做饭,我怎么会做饭啊,只好给他弄速食!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死的,不是被防腐剂毒死也会被祝参谋一枪毙掉。”
“他在不是好吗?反正你们是合作伙伴,前几天你还不是在抱怨他不来,把事情推给你一个人做吗?”
“我说过吗?但现在他是把我当怪打,我都要被他折腾哭了。”
易扬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哭诉,我清了清嗓子:“就这样?你说完了吗?”
“没……”
“那你待会再说,我要去面试。”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也挂断了易扬的胡搅蛮缠。
我没有撒谎,我的确要去面试。
两天前,我在校内论坛看到了某游戏公司的招聘信息,他们要招收几个兼职文员,工作也挺简单,但工资并不高。原本我只是无聊浏览网页时看到,顺便点了进去,可当我看到那公司的名字后,我义无反顾地投了简历。
我想你们都猜到了,事实真的是那么巧,对,那家公司就是华宇网络发展有限公司。
就在昨天晚上,我接到了人事主管的面试通知。
我没有接受李缪缪的建议穿她提供的白衬衫和短得稍微一动作就可以看得见内裤的小短裙。她的原话是:“现在的人事主管都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你穿着牛仔裤T恤这样清汤挂面去面试人家铁定看不上你!”
事实上,面试我的并不是她所说的戴着金丝边镜框的商业精英,更不是大腹便便秃顶如地中海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个穿着T恤和破牛仔裤戴着黑框眼镜还是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在浏览了我的简历之后,问了我三个问题:“玩网游不?”“有没有男朋友?”“能不能接受工作餐是泡面?”
在我回答了“玩”、“没”和“能”之后,她直接对我说:“你把你的课表复印一份给我,如果没问题下周就来上班。”
被她推出办公室时,我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薇姐,你为什么录用我?那些问题背后有什么意义吗?是不是用了代码?”
她推了推眼镜,漠然地瞥了我一眼:“你想太多了,以为我们招间谍吗?我只是看你比外面那些花蝴蝶顺眼多了随便问几个问题走个过场。至于第二个问题,也是为咱们公司广大单身男群众谋福利!”
就这样,我得到了这份说好听叫文员说难听叫打杂的兼职工作。
面试完恰逢是午休时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看到了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林达西,我正准备去和他打招呼却见他大步地走向大堂。
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是的,许宝桐,拎着便当站在大堂的许宝桐。
我迅速地转身,从另一个门离开华宇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