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了,你还能忍?”许音袂坐在叶晚家的地毯上,把茶几拍得咚咚作响,恨不得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叶晚的耳朵揪起来。许音袂面容狰狞,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柔。
叶晚拿着遥控器换台,“嗯”了一声,显得底气不足。
许音袂痛心疾首:“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叶晚马上否认:“当然不是!我是看脸的人吗?”
许音袂冷笑:“你就是。”
叶晚说不过许音袂,使出撒手锏:“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叶晚把遥控器扔到一边,盘腿坐好,说:“再说了,那事我本来就做错了。我把人打了,不好好道歉,还闹到派出所,耽误了人家的休息时间,真是罪大恶极。”
“喂!”许音袂听不下去了,“你自我批评也该有个限度,这是我们骄傲的天才叶晚的台词吗?再说了,就算真的是你错了,你也道歉了。你不就是想撩小哥哥吗?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
许音袂鄙视叶晚。
叶晚哼了一声,并不反驳。
自那天吃完饭后,她除了时不时给沈渡发条私信,没有再联系他。用她的话来说,这叫欲擒故纵。她不能表现得太殷勤,不然他会不珍惜的,得让他着急。
不过……好像没什么成效。
比如现在,叶晚一边跟许音袂说话,一边眼睛往手机上瞟,距离沈渡上次回她私信已经过去一天了,她没有回复,他居然也没说什么了。
叶晚:吃了吗?
沈渡:吃了。
沈渡真是能把天聊死,这时候他难道不应该问她是不是也吃了吗?
叶晚失望地想把手机关掉,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一亮,沈渡回了她的消息,如她所愿,他问她是不是吃了。
叶晚服气。她回复:自沈医生上次回复我到现在,我已经吃了六七顿。
沈渡:一天吃了六七顿,厉害。
叶晚:那你呢?
沈渡坐在更衣室的沙发上,右手拿勺搅着一杯咖啡,左手翻着微博。窗户上结了一层细密的霜花,衬得外面灰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昨晚到现在,他一直在手术室工作,一顿饭也没有吃。
但他要是如实回复的话,那个爱操心的女孩肯定会絮叨个不停。他想了想,回复:一日三餐,一次没落。
叶晚回复得飞快:医生就是知道养生。
沈渡笑了笑。叶清白走了进来,正好看见他在笑,“咦”了一声,脱下白大褂挂在一边,说:“沈老师,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笑成这个样子。”
沈渡一见是叶清白,松了口气:“结束了?”
叶清白“嗯”了一声,说:“结束了。盛玉跟着去了ICU,你回家歇会儿吧。”
沈渡没有说话。叶清白打开自己的柜子,才发现沈渡连衣服都没有换。这一天一夜,他们都在给一个孩子做心脏搭桥手术。沈渡光是穿动脉就用了两个小时,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他知道沈渡在较什么劲。
那是上周的事情了。沈渡对一个病例很感兴趣,一直在跟进,但是病人突然病发,虽然医生对那个病人进行了抢救,但那个病人再没有醒过来。手术结束后,沈渡默默地出了手术室。他本来就在休假,所以没人问他去了哪里。
但半小时后,他又回来继续工作了。
想到这里,叶清白微叹,说:“我们一起毕业,到医院工作也有五六年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少点人情味,你尽力了就谁都不欠,别折磨自己。”他又笑了笑,“说实在的,你也该谈一场恋爱了。咱们医院那么多人对你芳心暗许,真的没有让你动心的?”
话题突转,让沈渡一怔。叶清白还在絮絮叨叨:“听盛玉说,你们麻醉科有好几个姑娘追你,都特别优秀。要不,下次一起吃顿饭吧?”
“盛玉说,咱们医院对面新开了家火锅店,冬天就该吃火锅。”
“对了,盛玉从家里给我带了饭团,你要不要吃一个?”
“盛玉,盛玉,盛玉。我知道你俩交情好,但你用得着每句话都把她挂在嘴边吗?”沈渡忍不住瞪了叶清白一眼,接着,他站起来,说,“我现在去ICU看看你家的盛大医师。”
“哎,饭团还要不要了?”
“给我留两个。”沈渡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
叶清白笑了一声,心想:我家姑娘亲手做的,就做了三个,为什么要给你留两个?
他放了一个饭团在沈渡的衣柜里,瞥见沈渡的手机放在沙发上,不由得无奈地腹诽:沈渡真是个工作狂,说什么去ICU看盛玉,明明是去看病人。
叶清白走上前拿起手机,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叶晚私信那里。叶晚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沈渡的消息,一连发了几条:
——人呢?
——沈大医生,你上次给我的肩膀打麻醉,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药效还没退?
——我现在半个肩膀都酥酥软软的,你要负责!
——哎哟!
叶清白翻看着一条条消息,手机差点从手上脱落,八卦之心冉冉升起:这就是沈渡传闻中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