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好好活着不好吗?

“深啊?深深?”简老头头皮发麻地靠近,手在简深深面前晃了晃。

自家闺女盯着东倒西歪的人们笑着,笑得像个傻子!

简深深伸出手将老头推开,依旧傻乐,他不懂一个厨子的快乐,那就是看别人对自己的“杰作”评价甚高,吃饱喝足。

不枉她花了好几个小时给血蛤吐沙,煮了两大锅。

好在血蛤烫几下就能吃,真要她实打实地做二百人大锅饭,不得累死!

“小姐,早知道这东西能吃,还这么好吃,我们也不至于饿肚子。”叼着贝壳的贼寇意犹未尽,“味道不错,就是壳多肉少,都是血丝,卖相渗人了点……”

“休息去吧,以后,咱们别打打杀杀了,我保准喂饱你们。”简深深拂了拂手,成就感爆棚。

生为华夏人,真没想到有啥是不能吃的,想那牛蛙,小龙虾,外侵物种试想屠戮中原,结果吃到几乎灭绝还得人工养殖。

人工养殖……

简深深摸着下巴壳,陷入沉思。

靖朝不仅他们穷,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普遍穷困潦倒,说不定可以……

“不劫船,那怎么行!”简老头打断了简深深的思路,吹胡子瞪眼,“那些贪官奸商,中饱私囊,滥杀无辜,吃多少让他们吐多少,老子这是替天行道!”

简老头一声低吼中气十足,酒足饭饱的海贼一个个转醒附和道,“没错!没错!”

老八更是诈尸般坐起,咬牙切齿,“杀了贪官狗贼!”

他本是一届屠夫,却被冤枉与寡

妇私通,寡

妇沉了塘,他则被打入大牢,受尽折磨,差点丢了性命。

“小姐,肚子填饱,正好我们大展拳脚!”老六捂着大肚腩打了个嗝,“在这葫芦岛,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简深深能感觉到怨气冲天,天子好杀戮,奸佞当道,民不聊生,烧杀抢虐,已经成为他们报复的一种方式,根深蒂固的偏见。

“啪——”

一群人哄闹起来,简深深一巴掌拍在一旁的案子上,“今晚谁也别想去!”

瞧瞧他们一个个的,都可以集体入残奥会了,再这样下去,得死多少人

流多少血?

虽然,她跟这群人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穿为海盗头子的下一任老大,她有种强烈保护他们的使命感。

嘈杂声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地看着气势凌人的简深深,娇小的身板胸口起伏,像是一只动怒的幼兽。

小姐寻常彪悍,说一不二,连老大也没辙。

“深深啊……”

简老头面对炸毛的闺女,手足无措,“咱不做贼,还能做什么?”

“反正不能去,你要敢带人去,我就……就投海!”

简深深说完,撞开简老头,没好气地夺门而出。

这些人脑子里打铁吗!

有吃有喝的,非要去送死!

葫芦岛贼寇群集,官商都不是傻子,途径而过,船上必有侍卫家丁,抢不抢得下来一说,干的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

“好好活着不好吗?”

回到木屋路上,简深深嘀嘀咕咕着,一道低沉男音横亘来,“妇人之仁。”

哦豁?

楚恒楼居然醒着,就坐在木屋背后的拐角,单腿屈膝,另一只脚的鞋面几乎要浸在海水里。

木屋底下是一层三十厘米宽的木板,目的是防潮,坐在防潮层望着大海欣赏天河落日圆的景色,楚公子好雅兴!

简深深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你不饿?”

从昨天到现在,他好像没有吃任何东西。

“不饿。”楚恒楼冷冷两个字,肚子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响起。

啧啧,死要面子活受罪!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从怀里掏出芭蕉叶,芭蕉叶裹着的花蛤,“咯,吃吧。”

贝壳个个开口,白嫩的肉质泛着血红,汁水饱

满,

这种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靖朝以米麦为食,这东西吃下去,会不会有毒?

楚恒楼犹豫不决,简深深抬眼望了望被海平面吞噬殆尽的太阳,食物放在防潮层,“吃不吃在你。”

她撇了撇嘴站起,就听缥缈的号角声传来。

商船到了!

小跑到海滩,海风吹拂着她竖起的长发,眺望而去,一辆商船装修豪华,灯火通明悠然而过,伴随着号角声不断。

靖朝如今经济吃紧,商船如此招摇,摆明不是好惹的,那号角似乎具有挑衅意义。

“他娘的!有本事过来,看老子不砍了你!”

“老大,你看那幡旗,是刘家的货船!狗东西,吞了多少民脂民膏!”

岸边,乌泱泱的一片人,提刀扛剑,扯着嗓子骂,硬是没一个人乘船作战。

简老头眼巴巴望着大财神临近,又离自己远去,心碎一地,“咱闺女不让,听闺女的。”

简深深脚步逐渐慢下来,直至僵住。

这些人……

心里难以言表的情绪蔓延,那一片片粗布麻衣,一块块补丁,一双双赤脚,像是针扎在心头。

徐徐地,她紧攥拳头。

他们视她如珍宝,言听计从,她一定,要让这些人填饱肚子,也拥有那般奢靡的客船!

——

木屋。

楚恒楼偏着脑袋打量了贝壳半晌,架不住腹中空空,捡起一颗,尝试地扭一扭,舔一舔,尝一尝。

出奇地,比想象中好太多。

一枚,两枚……转眼喂饱五脏庙,空了芭蕉叶。

没想到那丫头,生存技能还不错嘛!

“楚恒楼!”

就在这时,简深深去而又返,他嘴角方勾起的笑意瞬间如昙花一现,手一抖,掏空的贝壳全抖在海里。

顷刻间简深深已奔到楚恒楼面前,扣住他的手往屋子里拖。

楚恒楼踉跄地跟着,一头雾水,怎么连名带姓叫他,之前亲热地一口一个“夫君”。

简深深只想着抢来的,夫君不合适,楚公子显得生疏,叫名字很完美!

“你干什么?”

进了门,简深深就关了门,还上了锁,他下意识感觉到危机,警惕地盯着简深深,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

“嘘,我们来玩点刺激的!”简深深贱嗖嗖地冲楚恒楼眨了眨眼,更让后者心脏病复发。

正当楚恒楼思索着如何从女魔头身下守住贞

操,简深深翻箱倒柜找出了笔墨,却没有纸,干脆撕下一块布料将就用。

“为什么撕我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