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去哪偷偷补了课?”
众人目瞪口呆,简深深,从她打小看到大的,八岁尿炕,三岁打哭了所有人同龄人,就在这几日间飞速进化!
“别磨蹭了,去山洞里把这东西都给我搬下来,移栽,有大用!”
简深深指挥着海贼窝,俨然将老爹的地位取代。
阿蛮哪想得到这种结果!
坑人不成,反而又给了简深深发光发热的契机!
她银牙咬碎,脚趾能抠出个太平洋来!
不能再这样了,有简深深在的一天,永远没人看到她的存在!
油制好了,肉也不缺,想吃就在养殖场里捞一捞,海水晒成盐,完全自给自足,连抢来的米,也被简深深酿成了酒。
夜色覆来,已过去半月有余。
木屋灯火通明,
海滩上架起了篝火,篝火旁支着烤串。谁能想到短短数日,贫瘠的荒岛成了这幅光景。
一群人聚在沙滩喝酒吃肉,忽然眼尖的老八惊骇道,“船!有船!”
大家定睛看去,黑深深的海平面还真有一条大船靠近。
“商船,还是吴家的商船!”
只见那船晃晃悠悠来,船头悬着一双灯笼,在夜色中犹如烛龙的眼。
"老子不好惹你们,你们反倒送上门来,兄弟们,上!"简老头吐了口唾沫星子在手上,扛起了他那满是豁口的大刀,蓄势待发。
已经很久没有劫盗,大家伙纷纷操起了家伙什,心痒难耐。
说干就干,祥和的海滩瞬间杀气冲天。
“等等!”简深深正画着设计稿,急忙卷起设计稿展臂拦住了众人,“别忘了你们已经从良了,成天就知道杀人越货,能不能干点正经人事?”
“闺女,我们不抢他,他就得抢我们!让开,让开,这狗犊子,指不定带人来寻仇的!”简老头推开简深深,这些年可没少抢劫吴家,
梁子早就结了!
“不行!都给我坐下!”
简深深一声吼,简老头脚步一僵。
他们在前,简深深在后,浪起浪跌,僵持着,简深深闭着眼开始数数,“三,二……”
还没能数到“一”,简老头迅速往回撤,其他人也效仿,速度之快,电光火石之间,篝火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坐满了人,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还差不多。”
简深深卷着设计稿在手心里拍了拍,海贼窝里,她才是实名老大。
这时,船已经搁浅在浅海,却没有人从船上下来,甲板上也不见人影探头。
“我去看看。”
简深深往前走,腿脖子的裤脚忽被简老头拽住,“闺女,敌不动我不动!”
“您啊,风风雨雨一辈子,受累了昂,我没事,乖。”上一秒还笑着的简深深蓦然狠狠抽离了腿,一双破布鞋踩在海水里,清凉的水漫过了脚背。
都知道葫芦岛穷,还一窝子贼寇,商船借道跑还来不急,停泊在葫芦岛惹一身虱子么?
既然来了,要么谈,要么打,背后二百来人的彪头大汉,简深深怕个啥?
“喂!来者皆是客,上面的诸位,
航海劳累,下来歇歇脚如何啊?”
她形单影只地站在浅海高呼一声,船宽有十来米,长有七八十,船头是雕刻着威猛虎头,显得她格外渺小。
夜里的海升起氤氲,灯笼随风摇曳,好似鬼船,无人回应。
“上面的?”
简深深疑惑不解,幽灵船的故事她不是没听过……
“救……救命……”
就在这时,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一位老妪扶着船舷凄凄道,“救救我家公子……”
简深深就知道,无缘白故的,大户人家的商船来葫芦岛作甚!
她急忙往前跑去,摸索着船身抓着绳梯往上爬。
楚恒楼看在眼里,高挑的身姿往前,长腿迈出。
“不准动!我闺女不让去就是不让去!”简老头喝止,楚恒楼垂眼注视着自己的脚尖,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担心起简深深来,她一个姑娘家的,独闯商船不知天高地厚!
海滩上的情形简深深已顾不得,船舷处倒地的老妪在呼救之后已经不省人事,白发苍苍,口吐白沫。
一股子煤烟味顺着船舱的大门飘出来。
“不好!”
简深深抬起湿了半截的袖子捂住口鼻,大步流星地奔向船舱。
太惨了……
船舱内灯火通明,美味佳肴在案,清酒玉酿在旁,可这一屋子十多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全数昏迷。
罪魁祸首,就是那正中间的大火盆,盆子里的炭火还冒着黑烟!
简深深似乎可以想象到,大门大户的公子爷头一次出海亢奋不已,招呼着整船的人喝酒吃肉,因渡海有了温差,便架起了炉子取暖,然后……一氧化碳中毒。
事不宜迟,简深深拖着老的少的,胖的瘦的,拖到甲板上,顺便把炉子里的炭全泼到海里。
“小姐怎么还没回来?”老六平时心思细腻些,担心地提议,“我们要不去看看?”
“老大,小姐该不会被他们抓起来了吧!送官?轻薄?还是说已经……”老八自己被自己吓得够呛,入戏太深,手里的弯刀扎进沙子里,“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简老头心事重重,犹疑不定,自己的闺女性情大变,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她敢单枪匹马,或许真有什么计划。
可是,那毕竟是吴家的商船啊,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投海喂了鲨算了!
人群中除了糙汉子,暗处还有着一介女流的阿蛮,她啃着烤章鱼阴测测笑,简深深还真以为自己有啥大能耐,死了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一刻钟,简老头再也坐不住,“走,一探究竟!”
大家伙心里就跟千万只虫蚁蚕食一般,惴惴不安,跟着简老头爬上了商船,口号声震天响,“杀啊!”
可是当一伙人冲上甲板,全数呆若木鸡。
“记住啊,下次千万不能在密闭的空间里烧炭,还好呼救及时,不然你们都会没命的。”简深深嘱咐着隽秀的少年,倒了杯水给老妪,“阿婆,还恶心眩晕吗?”
“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吴坛感激不尽!”公子爷双手抱拳。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简深深呵呵笑,摆了摆手,“既然感激的话,我们做笔买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