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将军突然大喊一声。秋心猛的抬起头,看着他略显紧张的样子一脸疑惑。
而费扬更是不解的看着将军,见他面色不太好,垂着的双手,做着让他停手的手势。只好暗自将已经抬起的剑收了回去。
“将军,麻烦费大哥去县衙报官吧。我......我在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凶手遗漏的马脚。”秋心将眼睛从烛火倒映的墙面上挪开,有些颤抖的对庞熠说道。
庞熠沉默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费扬去吧,我跟她在这等你。”
秋心并没有应答,而是呆呆的看着解方氏一脸惊恐的死相。后背汗意层层。
“将军!”费扬看着将军,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对上了庞熠杀人似的眸子。
“现在就去!让县令调一队人马,先将尸体送去义庄!这个时辰了,别惊扰了旁人!”庞熠的话一字一句。像是专门说给费扬听的一样。
费扬无奈的看了眼秋心,有些不甘心。无奈,将军铁了心要维护解秋心。只能听他的安排了!
费扬愤愤的扬长而去,消失在了黑夜中。
秋心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庞熠。慢慢站了起来,眼神冰冷,与先前截然不同。
她走上前去,将破旧的屋门别了起来,这才转身继续看着庞熠“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秋心一字一顿的说道。方才在闪烁的烛影里,她已经看到了费扬的举动。
而她能逃脱的几率,几乎为零。在想着要不要拼死一搏时,庞熠叫停了费扬。秋心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是何意。本将军,何时要杀你。”庞熠眼神有些闪烁,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不愿与秋心对视。
“方才的黑衣人,就是杀我娘和周仵作的凶手吧!将军一定知晓那些黑衣人的底细,才一进门看到他们死了才不惊讶吧。”秋心看着庞熠,她知道,方才庞熠没有让费扬下手,自己就还有机会。
庞熠突然沉默了,许久,看着秋心,突然嘴上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意来。手里的折扇不住的把玩着,二人像是对弈一般,各自心里盘算着。
“解秋心,本将军实在舍不得杀你!可怎么办,出了这个门,即便我不杀你,也会有别人。”庞熠先开口道。
“秋心能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嘛?”秋心心里一阵无语,仔细回想着原主的记忆,家里根本没有能结下仇杀的梁子。为何连将军对她都会产生杀意。
看样子,也不是临时决定的。对周仵作和解方氏动手的人,一定是武功高手,一刀毙命,刀口深浅一致。能做到如此,二人还没有反抗的迹象,显然不是一般的小喽喽。
而远在汴梁的大将军,为何突然来泗水县对一户这样的人家动手,即便不是他的人,他也是知晓来人的用意。这背后,一定有秋心不知道的缘由。
还有,周仵作,为何夜里突然来找解方氏?难道他们认识?可秋心的记忆里,解大夫妇,从不与别人交好,平日里除了街坊与赌棍,并没有相熟的人!
“你是聪明人,你不想我问你查案验尸的本事从何而来,我也不想告诉你你必死的缘由。可若你想活,就得听我的。”庞熠的眼神坚定,并不像是与秋心说笑的样子。
“听你的?那秋心斗胆问一句,将军又为何要救我?会查案的人不止秋心一人,秋心又何德何能?”秋心生怕这是庞熠的诡计。心里不禁产生惧意。
是啊,明明眼前就是他要找的人,可偏偏自己却鬼迷心窍不想动手了......解秋心啊解秋心。也不知老天是不是作弄你!早知道,就不从你将那草包县令手中救下了。
庞熠的心里,纠结万分。方才的黑衣人,自己一眼便认出了武功路数,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有趣罢了!本将军生活枯燥乏味,觉得你十分有趣,是个乐子罢。与其便宜别人去送死,不如在本将军身边做事,一来替我解乏,二来......”庞熠边说,边走向秋心身侧。
言语停顿之际,突然扇子在秋心的衣襟一划。秋心的衣服袢子突然划开。秋心心里一惊下意识双手抱在胸前。
脸刷的一下红了,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个笑容带着几分邪气的男人。
“只要我一句话,你是男是女,查起案来,别人自然不敢要你的脑袋!”庞熠索性将事情挑明。
秋心不由的咽了口口水。原来,这将军早就知道自己女扮男装!空气顿时死一般寂静。
看着时间渐逝,庞熠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若是再拖下去,万一那帮人折回,岂不是自己也保不住她了。
正踌躇间,却见秋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突然脸上挂起一抹笑意看着将军问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庞熠看着她脸上的笑。终于松了口气,抬手捏住秋心的下巴,秋心吃痛张开嘴庞熠迅速将一枚药丸塞进了秋心的嘴里。
秋心皱着眉,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什么东西,刚想发问。却见庞熠不知从哪摸出一枚匕首冲自己刺了过来。
秋心想要闪躲,可眼皮却无比沉重,脚下一软。身体传来一阵刺痛。整个人无暇顾及疼痛,昏昏睡去。最后一眼,便是庞熠邪佞的笑脸无限放大在自己眼前。
“睡吧!睡一觉,就全都过去了!”庞熠的声音犹如魔咒一般,在秋心耳边回荡着。逐渐没了意识,头一歪整个人没有了气息......
很快,巷子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庞熠打开门,只见费扬率领着衙门的侍卫身后竟然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县令。举着火把匆匆赶来。
县令原本已经睡下,听费扬说解秋心家又出了命案,将军还在现场,差点昏死过去!这个解秋心,是什么路子,怎么和他招惹上,命案就没有断过!
无奈只好穿上衣服率领众人前来查看。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周仵作和解方氏双双倒在地上不说,解秋心的胸前竟然还插着把匕首。
面无血色,倒在解方氏身旁。同解方氏周仵作不同的是,解秋心双眼紧闭。死相倒是极为安详。
费扬看到也是愣了一下,再看将军,只见他冷静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用白色的帕子擦着手,手上和帕子上满是血迹。
原本月白色的衣服前襟上,也沾染着血水。胳膊还被划开一个口子,虽然伤势不算严重,可还是吓坏了县令。
“妈呀!死......死......这么多死人!解秋心!也死了?”不光是县令,蜂拥而来的衙差纷纷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如此凶残的案发现场。一个个交头接耳不知所措。
“这个解秋心,不简单,敢刺伤本将军。被本将军就地正法,你看,怎么办!”庞熠皱着眉,一脸愠怒的样子。看着秋心的“尸体”咬牙切齿。
“刺伤您?反了他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念将军抬举的恩情,竟然恩将仇报!将军处置妥当!该死!”县令有些惊讶解秋心其貌不扬的样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更令他担忧的是,会不会连累他这个泗水县的县令!
一时间,能将所有恶毒的话痛骂出口,生怕自己被其拖累。
而费扬看着一切,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自己出去这么一会,将军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