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绾绾依旧没有理他,靠在车厢上一动不动。
她不觉得自己有义务一定要搭理沐宸。
之前是因为期待着在沐宸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以方便去京城之后保住自己的小命,但现在发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沐宸还是那个沐宸,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既然小说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那他现在也不会动她,她也就没必要再去讨好他。
沐宸见言语无用,便伸手去拉司徒绾绾的手腕。
“沐宸,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司徒绾绾低声怒喊,她也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她使劲想把自己的手从沐宸手里挣脱出来,却怎么也做不到,他们之间的力量相差太大,越挣扎他反而握得越紧。
不用一会,她的手腕便一片通红,无奈之中也只能放弃挣扎。
奇了怪了,明明是她被他“当作利用的工具,怎么现在还好像受害者是他一样?
“沐宸,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绾绾垂下手,终于睁开双眼盯着沐宸,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她对她已经再没有任何想法,到了京城之后,她万事小心,寻到机会逃出来就行。
司徒绾绾的语气如此陌生且疏离,却让沐宸更加生气。
她还问他想干什么,这个问题应该由他来问她才是。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
沐宸也紧紧盯着司徒绾绾的眼睛,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互不相让。
“小姐,姑爷,码头到了。”
就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升至最顶点的时候,车外传来莺茶小心翼翼的声音。
不是她胆大包天敢在这种时刻打扰他们,而是车队已经在码头边停了太长时间,不光是跟在他们后面的车队来催促询问,就连码头上的船夫都已经不耐烦了。
等在车外的众人互相推脱之后,莺茶就变成了那个最终被推出来的人。
她站得近,虽说没听清司徒绾绾和沐宸到底在里面谈论什么,但两个人的态度似乎都不是很好,就让她做一回壮士,把所有人拯救出水火吧。
听到莺茶的声音,司徒绾绾如蒙大赦,站起身就想甩开沐宸的手。
但直到她弯着腰走到门口,一只手都放在门帘上打算掀开,沐宸还是没放手。
司徒绾绾只能转过身疑惑地看向沐宸。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是夫妻。”
沐宸说起来轻松自然,好像根本没打算放手。
司徒绾绾根本就看不懂沐宸想干嘛。
他们是夫妻,本来牵着手一起走出去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问题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还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武静姝也在,他和女主之间的感情马上就会有实质性进展,她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再让女主记上她一笔,不然她想要逃出来就更加麻烦了。
司徒绾绾没出去也没有说话,就停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沐宸。
最后,还是沐宸先妥协,放开了她。
两人前后脚下了车就往码头边走去,为了以防拥堵,这边的码头不允许把马车驱使到甲板上,人必须要步行。
“小姐,你和姑爷没事吧?”
下了车之后,司徒绾绾什么话都没有说,当先大步朝前方走去,莺茶只能小跑着追上去。
虽说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表情也没有任何问题,但莺茶还是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
司徒绾绾皱起眉头,正想训斥莺茶的多嘴多舌两句,就被后方传来的慌乱叫喊声打断。
慌忙间转身,只看到队伍的最后已经有人中箭倒地。
又是箭矢,怎么古代人偷袭都喜欢先用这一招呢?
莺茶哆哆嗦嗦地张开双臂挡在司徒绾绾身前,“小姐别怕,我保护你。”
司徒绾绾哑然失笑,这哪是她保护她,明明就是她自己比较害怕。
看这群人的穿着和身法,和一开始偷袭他们的并不是一群人,那就说明,他们的踪迹被发现了。
终于来了,她之前还想着这两股他们已知势力的实力也不怎么样,都走了那么多天,他们还没有出现,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好她位于队伍的最前方,不然刚才脑袋里乱糟糟的,肯定来不及躲避偷袭。
正这么想着,她的后背突然涌现出一股凉意。
不对,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看这样子应该也已经埋伏多时,不可能只有一首准备,在队伍最后面埋伏。
等她察觉到空气被划开,有人靠近的时候,闪避已再来不及。
难道,这就是她的出现令原剧情改动所要付出的代价吗?她要提前结束生命?
正当极速而来的刀锋在她眼里汇聚成一个光点的时候,司徒绾绾感觉到自己受到一股大力的推挤,把她从刀锋面前推开。
回头看去,却看到沐宸的左肩已经被那道刀锋划出一道锋利的口子,随后那个人被沐宸一脚踢进了水里。
“司徒绾绾,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看到刀不会躲吗?”
此刻的沐宸,平时的高冷形象全无,他都快被司徒绾绾气坏了。
要说之前她生气耍耍小脾气就算了,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她竟然还这样无所谓,看到有刀锋冲自己而来,竟然躲都不会躲一下,她平时的那点机灵劲哪里去了?
要不是他刚才离她够近,她现在可能就变成一具尸体了,真是想想就让人生气,怎么可以有人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呢?
司徒绾绾看着沐宸顺着胳膊流淌而下的鲜血,有些愧疚,也不好还口,只能听着他骂。
刚才不是她不想躲开,而是她压根不知道怎么躲,只记得当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腿脚也不听使唤,像是被铁钉钉在甲板上一样。
要不是沐宸,可能她的小命真的就交待在这里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司徒绾绾的声音闷闷的,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搞得原本还想再骂两句的沐宸瞬间火气全无,还想开口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专心投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