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失踪了,是要把这个责任推在我头上。
但你也得有证据表明乔玉的失踪跟我有关才行,不然还是信口雌黄。
果然,庞效力在殷瑞质问下,并没有支支吾吾,反而振振有词地说:
“米小蝶案我是不会轻易放下的,只是现在旧案未解,新案又出。面对两重案子,我作为侦探也是要讲究轻重缓急的,米小蝶案我可以先放一放,重点放在那个新出案上。”
“新案子,是什么案?”
“乔玉案。”
果然提到乔玉。
殷瑞冷笑道:“你能不能不炒冷饭,我知道你没有热饭,想烧热饭都没米下锅,可是你也不要总拿冷饭来折磨我,冷饭炒得次数多了也会馊的。”
庞效力严肃质问:
“你认为我是在炒冷饭吗,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目前为止,难道已经有人对你说,乔玉死了吗?没有吧?”
殷瑞这才吃惊,脱口问:
“怎么,乔玉死了?她不是只失踪了吗?你怎么敢肯定她死了呢?”
“看看,我说得没错吧,你还守着乔玉失踪一说,却不肯直接承认乔玉死了,因为在没有别人对你说这句话时,你假装乔玉只是失踪而不是死了。”
“我真不知道乔玉死了,怎么成了假装?可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说法一定是事实?”
“你的意思还不承认乔玉死了,是我在造谣?”
“造不造谣那是你的事,既然你说乔玉死了,那总得有个实证吧,乔玉死在哪里了?”
庞效力随手一指:“就在这里。”
“在哪里?”
“她跟米小蝶的死法一样,也是被吊死在一棵树上的。”
殷瑞听了,暗暗惊诧。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搞清米小蝶是吊死在哪棵树上,严格来说,他都怀疑米小蝶根本没有被吊在树上。
他亲眼见过米小蝶尸体,脖子上还留着几圈绳子,有被勒过的痕迹。
可以相信米小蝶确实死于绞索。
但是不是就只能是吊死在树上,而不是被勒死,被绞死在地面,或者是床里呢?
就连米小蝶的死亡形态都没搞清,现在怎么可能相信乔玉是被吊死在树上呢。
根本是两回事。
殷瑞迅速质问:“乔玉的尸体呢?在哪里,也在学院那个后勤杂货室吗?”
庞效力点点头,说是的,乔玉的尸体被运到那里去了,因为只有那里才能保存一些日子。
这一下殷瑞算被重重击了一下。
都找到乔玉的死尸了,不管乔玉如何死的,反正乔玉是死了。
乔玉曾经那么疯狂的死咬殷瑞杀了米小蝶,并且还叫嚷殷瑞会杀了她,这对殷瑞来说,乔玉是个很可恶的人。
可是当听到乔玉死了,还是不知什么滋味的。
殷瑞认为乔玉跟他之间只存在误会,不存在深仇大恨,乔玉或许是精神出了毛病,而他作为一个正常人,决不希望乔玉死。
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生命总是一样宝贵。
如果乔玉去伤害别人,殷瑞会恨她,但乔玉伤害了他,他却不计较,他只在乎乔玉死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消逝了。
女子学院又增添了一个冤魂。
对,是冤魂,乔玉肯定算是冤死的,她本来不应该死。
庞效力见殷瑞不吭声,脸上表情复杂,就在一旁问:“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说法,要求去看看乔玉的尸体?不要紧,我既然说了乔玉的尸体放在学院里,自然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一会儿再去,我们先来谈谈这个案子的第一现场吧。”
殷瑞心中暗叹一声,米小蝶死了,乔玉也死了,她们倒躺在那里没事了,而留下来一大摊难事,却要落在我头上。
我塔玛太难了。
殷瑞只好问,你到底要说什么,尽管说,你是侦探,想提什么疑点?
庞效力说声爽快。
然后说道:“我是希望你能指出来,米小蝶是死在哪棵树上的,乔玉又是死在哪棵树上的,她们俩是不是死在同一棵树上。”
殷瑞摇摇头,“我不清楚,这本来是我想问你才对。”
“不,你不许问我,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因为我是侦探,而你是嫌疑人。”
“我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让我说什么?既然是你怀疑的我,那你总得摆出你的理由来,不能凭空怀疑我吧?”
庞效力想了想,说声好吧,指了指现场的一棵小树。
殷瑞还以为,庞效力一定指着那棵最大的树,没料到是指了一棵小的。
这棵小树的树干比人的小腿差不多,枝杈也不繁茂。
它最大的那个枝杈在离地两米左右高度,形成一个三叉形。
殷瑞站到树下,环视了一圈,然后问庞效力,米小蝶就是在这枝树上吊死的?
“不是吊死,是被吊死,作为师范学生,一定要注意你说话时的用词。”庞效力教训道。
“那不是一样吗?”
“怎么一样,吊死,有可能是她自己上的吊,被吊死就不是她自己上吊而是被别人吊死的,看来你语文也没有学好啊。”
殷瑞居然被庞效力抓了个现形。
他没好气地说:“我说吊死,就是包括了她自己吊死,也包括了被人吊死,而你用个被吊死,那就完全排除她自己上吊的可能性,你作为一个大侦探,说话这么不严谨吗?还敢嘲笑我用词不当,谁用词不当?是你好吧。”
“我怎么用词不当?米小蝶就是被人吊死的,不是自杀。”
“请拿出充足的证据来,当你看到一个人吊在树杈上死了时,你马上就想到她是被人吊死,却不想到她可能是自杀吗,你的依据呢?”
反过来庞效力被殷瑞给问住。
庞效力只好摆摆手,“好吧,米小蝶这个人先不谈,我们现在重点谈乔玉这个死法,要讲到她的死,就不能用上吊,而是被上吊。”
“乔玉跟米小蝶的情况有什么不同,不是一样吗?”
庞效力有些得意,“那可不一样,你让我拿出米小蝶被上吊的证据,我倒可能一时真拿不出来,但你要向我要乔玉被上吊的证据,那我告诉你,我还真的有。”
“有什么证据?能不能直接拿出来?”
庞效力一只手夹烟,另一只手从兜里慢慢掏着。
终于他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摊开手掌。
手掌上躺着一片纸。
“这是什么?”殷瑞问。
“乔玉的遗书。”
“哦,乔玉居然留下了遗书?上面写了些什么?”
“当然是跟一个人有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殷瑞马上意识到,肯定是跟他有关。
但他不想直接说出来,只摇着头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