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帅?”
听见刘副帅的称呼,金山岳祖孙俩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张天龙……龙。”
搞明白这张天龙就是龙帅,金山岳一张老脸上尽是苦涩。
挤破了脑袋他也没想到当年家破人亡的张家一脉,还能有再次崛起的一天。
“……爷爷。”
金珊也吓得脸色苍白,求救般的看向金山岳。
只见后者双腿一软,七十多岁的高龄,直接就跪在了张天龙脚下。
“我金某有眼不识龙帅,还请龙帅原谅,放我金家一条生路。”
这杀伐果断的龙阎王的凶名他也不是没听过,自然知道了得罪这人的下场是什么。
低头扫了眼这颤颤巍巍的老者,张天龙眼里闪过一抹戏谑,“我妻子这五年来还要多亏你们金家的照顾。”
闻言,金珊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谁又能猜到宋怜儿肚子里的野种是张天龙的孩子?
“天龙……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
宋怜儿拉着妞妞的小手走过来,在刚刚,她就将周静交给了她哥,就一直小心照顾着妞妞。生怕场面太血腥,吓着孩子。
好在张天龙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既然怜儿这么说,你们祖孙俩就去大堂端盘子吧。今天客人多,下人可能忙不过来。”
说完不再看这两人脸色,大手一把托起妞妞,牵着怜儿转身走向大堂。
封侯大典九点开始,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
走过两侧已落座的嘉宾,张天龙就这样拖家带口的沿着留出的小路走上了台。台上薇拉已准备就绪。
“龙帅,一切已准备妥当。”
话落,她目光在磊落的落在了怜儿母女身上。
“你不明白,在我眼里,那些所谓权贵,抵不上她的万一......”
想起抵达江城后张天龙说的话,她目光里隐晦的待了一些审视。
这就是龙帅几年来心心念念的女子么?
长得果然很美。
对着怜儿大方的笑了笑,薇拉退后几步立在一侧,将位置留给张天龙一家。
见他上台,台下已渐渐安静下来,低声讨论的人也正怔怔的看着台上的一家三口。
三张脸,每一张,大家都熟悉的很。
一个是昔日金珊大小姐身边的侍女、一个是不知道爹是谁的小野种。
还有一个是家破人亡被迫逃离江城的丧家之犬。
而如今,摇身一变,竟然都成了江城身份最金贵的人。
还真是世事无常。
在台下众人表情各异,然而最为惊悚的,则是许家家主,许钢。
这些天属他最忙碌,许家唯一的儿子被人踢断了命根子,凶手也刚刚定位在张天龙身上。
然而报复还未至,他就摇身一变成了江城身份最尊贵的龙帅。
那他儿子的仇又该谁来报?
留得江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一瞬间,许钢这人精就下了论断,眼中重重情绪都被收敛,以免被台上那位注意。
视线从台下众人身上收回
,比了个手势,薇拉立刻出来主持封侯大典。
张天龙不喜欢张扬,所以一切礼节都是从简,但绕是这样,也耗了大半日时间。
“侯爷,请入座吧。”
张天龙轻轻点头,牵着怜儿与自己同坐,而小妞妞,则是被他抱在腿上。
往日杀戮成性的活阎王,如今在妻女面前却柔和了不少。
典礼结束,众宾客开宴。
一道道饭菜被下人搬上桌,然而在侯爷那一桌上,众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金家那两位么?
平日里总是嘴里嚷嚷着怎样高贵、后台怎样尊贵,如今怎么沦落成端盘子的下人?
两盘菜被端上了桌,待金珊垂眉敛目准备退下时,头顶那人却突然出声。
“慢着。”
金珊下意识身体一抖,惨白的小脸抬头看了眼张天龙,见他怀里正抱着妞妞,一边耐心的给她喂饭。
显然出声时,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怜儿昨天被烫了手,你去侍候她吃饭。”
烫了手?
怜儿一愣,那是昨天端菜时不小心烫了一下,只留下一片红,因为上了药,现在已看不出来一点伤势。
恐怕照顾她是假,要羞辱金珊是真。
怜儿不习惯被人照顾,但想到这金珊平时骄傲自满,这些年又是怎么对待张天龙的,即使不习惯,也强忍了下来。
只是这一切到为难了金珊。
她咬着嘴唇,满脸屈辱,一边转头看向了金山岳。
后者一脸无奈,随后轻轻点头。
为了金家,也就只能让金珊受点委屈了。
无论如何这百年基业,总不能葬送在他这一代。否则他那天死去,又哪有脸见列祖列宗?
金珊见状脸色更加惨白,身体轻轻摇晃了两下,还是一步一步走向盛装端坐的怜儿。
“怜儿……夫人,你……您想吃什么?”
“妈妈最爱吃甜食。”
妞妞抽空从张天龙怀里抬起头,甜甜的声音响起,还冲着张天龙笑了笑。
一张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
金珊视线落在桌上,小心的用筷子夹了一块糯米甜枣,在闲置的盘子上生涩的去了核,这才放在她面前的盘子上。
过去的五年间都是怜儿这样照顾她,没想到今天就转了个个。
“怜儿喜欢吃甜食?让人再送些上来。”
张天龙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妞妞嘴上的残渣,又转头对怜儿笑了笑。
俨然是夫妻琴瑟和鸣的一家人,只有她一个外人。
想到这张天龙本该是自己的丈夫,却因为当年他家惨遭灭门而有了变故。
金珊心中说不后悔是假的,但现在一切都已晚。
这场难堪一直到张天龙一家人吃饱饭,金珊这才低头敛眉的走下台。
“龙帅,如今您已封了候,想必在这江城还需要一些助力,我金家愿意效犬马之劳。”
金家如今丢了大脸,但这金山岳也算是个人物,竟然能在这时说出这种话。
这是有了和解的意思。
闻言张天龙抬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会儿,才淡淡开口,“效犬马之劳?”
“你金家有什么我需要的么?”
这话让金山岳一噎。
有什么他需要的么?金银珠宝?他不缺。
那新皇的赏赐他恐怕真要细数的话江城所有金银珠宝叠加在一起都没有他仓库里的多。
军队么?
笑话,如今整个东南三省都是他的,他家里那些护卫队和那些真正的战士相比,连个屁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