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陈致易说话了,少年变声器的声音似乎更加沙哑了,但是里边却带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和睿智,听起来很特别,但是一想到这人是护国寺里长大的小和尚,好像也没有那么奇怪了胜读十年书:“听姑娘一席话,,空门有空门的道理,凡俗有凡俗的快乐和痛苦,刚才是我不自量力,自以为是了。多谢姑娘点醒我。”
温酥也是一愣,她还真没想到这小和尚会这么说,她刚才已经打算挥一挥衣袖就离开这里了。
温酥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思索了一下,嗯,自己再待一会也不是不行。
温酥语气严肃:“你以后最好少和我说那样的话,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忍不了了要骂你了。”
陈致易心想,你骂人不是常事吗?什么时候还事先带提醒的了!
陈致易心中一动,看来自己之前想的没错,自己现在伪装的这个小和尚确实非常得温酥的喜欢。
想到这里,陈致易心中就又开心又酸涩,开心当然是因为他和他的小妻子说上话了,酸涩就是因为虽然他心里非常的清楚“若嗔小和尚”就是他自己,但是他还是很难忍住不吃醋,毕竟温酥不知道若嗔就是他陈致易啊!
不过有舍就有得,天上没有平白无故就掉肉的道理,陈致易对于现在他和温酥能这么一起站着好好说话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戒嗔这个身份的事情虽然他还是很在意,不过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温酥摸了摸鼻子,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夜风轻抚,桃树上的枝叶花花作响,有蝉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两个人都是曾经被高墙大院束缚过的人,也就都格外的喜欢现在的环境,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温酥心里又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她和这个小和尚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彼此都不说话,就保持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反而这种知道身边有另一个人和你一起看着景色的感觉非常的舒适。
温酥心想自己说不定要交一个特殊的好朋友了!不过温酥没打算现在就提出。
夜色渐深,温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喂,小和尚,我要回去睡觉了。”
陈致易有些不舍,不过还是道:“姑娘请便,希望姑娘能做个好梦,把一切的烦恼和忧愁全都忘掉。”
温酥实在是有些困了,眼皮子仿佛都有一些睁不开了,就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困是困了一些,还是能够脑子清醒的找到回去自己房间的路的。
温酥没有看见的是,在她站起来然后转身之后,之前他面前的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的身影也缓慢的转了过来,若是仔细查看就能发现这人有人一头上好的漆黑头发,怎么可能是个和尚!
陈致易痴痴的看着温酥离开的背影,要不是他知道等会他也可以一起跟着过去,说不定他现在就想要伸手把温酥抓回去了。
温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然后一回头道:“对了,小和尚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但是我觉得和你挺投缘的,你什么时候才不在你师傅身边,可以出来玩啊?”
陈致易在温酥刚刚站定的时候就已经速度的挪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变回了自己原来的姿势,此时陈致易只觉得自己胸口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现在伪装的这个身份和温酥相处的非常不错,但是如果温酥发现这个人是假的,是骗她的,一定非常生气。
到时候不但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要没了,估计温酥得讨厌死他。
不过惊吓之后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喜,陈致易真的没有想到温酥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陈致易几乎想现在就忍不住把他的暗卫递给温酥,然后告诉她:这是我养的大黑信鸽,都放在你身边好多天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的话,对着你家房子上边儿喊一声,或者是出了院子,对着随便哪一块儿地方喊一声,他就出来了。
本来一直趴在树上的暗卫突然就感觉不对,然后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活生生的把自己要打出来的喷嚏憋回去了,暗卫摸摸脑袋:什么情况,他最近也没生病啊!
暗卫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被主人送出去了。
不过千钧一发之际,陈致易还是马上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然后大脑飞速运转,把所有能和温酥联系的方式都列了一遍,最后陈致易眼前一亮,又用“戒嗔”的声音道:“我在山上自己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养了几只鸽子,你等我这次回去之后就把他们调教成信鸽,你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到时候我就让他们自己飞去找你了!”
温酥听见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瞌睡虫都跑了,温酥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信鸽是那么好调教的吗,算了算了,要不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去买几只送给你。”
陈致易连忙摇头,那可不行,温酥买的信鸽怎么能靠谱,万一他们两个来回的信件被人截了下来,再被有心人利用了,最后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们两个说不定就又要反目成仇!
这辈子陈致易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分析着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会不会伤及到温府和温酥,他希望这辈子他和温酥的感情能够一生顺遂无忧,不要沾染一丝一毫的痛苦,尤其是得吸引上一世的教训,千万不能够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再产生那么大的阻碍!
毕竟扪心自问,如果温酥是他的杀母仇人的话,他也会为这段关系感到痛苦和迷茫。
不过按照道理来讲,“戒嗔”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温酥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个借口自然是不能用了。
陈致易眼珠一转,道:“姑娘家名节更为重要,信鸽还是我去准备吧,我那些鸽子都很聪明的。还有一只长得肥肥胖胖的,很通人性,若是姑娘下次来这里,我们能够有缘分再见的话,我就带你去看看它。”
温酥见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再纠结什么,洒脱地挥了挥手就转身走了:“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再见。”
温酥这一天劳累至极,又是舟车劳顿,又是算命批命,最后还熬了个夜,回去之后一站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