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似锦心生疑惑,往日里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啊,温酥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温酥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不一定过关,但如果自己现在不会房间的话,可能等一会就要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像温似锦知道温酥往日里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行为有些反常,温似锦同样也知道,温酥会在看完父亲的书信之后掉几滴眼泪,但是她绝对不应该嚎啕大哭。
温酥理智的分析了一下,前者虽然会让哥哥有些疑惑,但是出于对她的宠爱和纵容,也会答应她。但是如果是第二种反应被温似锦看见了,同样是出于对她的宠爱和了解,温似锦一定会追根究底,看看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都要被怀疑,那还是选择了被怀疑比较轻的那个吧,而且温酥并不想让温似锦被自己担心。她自己的状况她清楚,不是什么大事情,她只是有一些爱哭,受了委屈也要哭,被感动了也要哭,那眼泪就仿佛不值钱似的。
温酥道:“母亲今天肯定不会再出门了,我也想看完父亲的信就好好的睡一觉,说不定还能梦见父亲呢。今天阳光这么好,我要回我的院子里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哥哥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温似锦面对温酥下来没有什么办法,就算觉得对方有问题,也只能妥协答应。温似锦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想回去,那你就回去吧。我觉得你房间里的那个摇椅确实不错,哪天我也去吩咐人,让他们给我找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温酥哈哈大笑:“等到有一天父亲回来了,看见咱们两个人一人一个摇椅,肯定会去训练场上训练你。”
温似锦撇撇嘴,道:“说不定还会说是我带坏了你,哈哈哈哈。”
温佑倒是不偏不向,一碗水端的很平,但是他对儿子和女儿的教育方式是不一样的,都是富养,但是对儿子的要求更多一些,可能是因为他也是个男人的原因吧。
温似锦从小到大都能体会到自己父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爱,这也使他有了很好的爱人的能力,所以才得知自己有一个小妹妹出生了的时候,温似锦心中只有高兴,没有一点嫉妒和不安。
温酥顺利说服了温似锦,两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温酥打开信,父亲锋利逼人的笔迹顿时映入她的的眼帘:“酥儿亲启:酥儿……”
女子漂亮的闺房内,却没有一个人,再往里看看,原来是床榻之上有人,那人将自己的脑袋蒙在了被子里,身子一颤一颤的,哭泣的声音全都被埋在了枕头上。
温酥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没有哪一刻,她能着这么讨厌陈致易。
温酥不可以一直都回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有人告诉她,她父亲死了,温酥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有一道声音在回响:是陈致易杀了她父亲。
所以温酥当时惊恐,不敢置信,后悔。她甚至不敢去问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凶手到底是谁,那时候温酥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如果不是陈致易,不是陈致易该有多好。
可是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老天爷仿佛存心不想看她好过,她心里的那点儿猜想,那点她都不敢深思的猜想,竟然就那样成了真!
好似一道惊雷劈在了她的身上,她整个人都傻了。后来每次回忆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更像是把她的心放在刀尖上,一点一点的磨,知道那整颗心都被磨没了,变成一地碎糟糟的血肉,她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终于能够思考问题,再后来呢……再后来啊,她就真成了地上的一摊碎糟糟的血肉,不得好死。
温酥以前是想过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漂漂亮亮的死,以前听话本里说有人服毒而死,有人跳楼而死,她就在想那样的死法是多么的痛苦,而且多么丑啊。
没想到她最后恰恰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温酥当时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自己这一死,说不定能够见到自己的父亲和未出世的孩子,她在阴曹地府也不算是没有人陪伴,只是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的道歉,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父亲才会死,自己的孩子才会无法出生。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回到了年少时,迷迷糊糊发高烧的那两天她逐渐确定了自己确实回来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接受的比上一辈子更快。
然后温酥就无可抑制的纠结,一方面,她想见温佑,另一方面,她害怕见温佑。可是最后还是想念占了上风,她太想念父亲了,那个养育自己长大的人,那个前半生一直在宠爱着自己的,父亲永远是她最大的靠山,永远不会怪罪她,永远支持她。
但是在温酥鼓起勇气去问:“父亲呢,我想见父亲。”的时候,温夫人一下子就落下泪来:“他在边关,酥儿别哭,母亲在这里。”
温酥当时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是恍然大悟,其实自己父亲确实在边关,是失望,毕竟自己非常想见人,是庆幸,她当时心中隐隐有着惧怕。
都不是,是对陈致易的恨,她从未有一刻如此体会到自己对父亲的依赖,也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苦铭心的恨陈致易。
这种恨意足以让温酥在上一次见到陈致易的时候压下自己心中的全部思绪,装作两个人从来都不认识的样子,虽然陈致易确实不认识她。
不过让她疑惑的事情是,陈致易怎么会那样和善的和她说话,甚至是调戏,很快温酥对温佑的想念又冲破了她的这层怀疑。
温酥和陈致易都曾经感觉到彼此的不同,但是他们共同选择了逃避这件事情,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潜意识里不敢面对,不过他们确实放弃了追究真相的机会,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好是坏。
送走了赛华佗,陈致易自己一个人在屋,又拿出了自己画好的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