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楚自然看清楚了柳氏的那点小算计，她从刚才听这些丫鬟说话的时候，就觉得春令肯定是有问题的。
现在柳氏能主动为一个小丫鬟出声说话，更是暴露了她的目的,让周楚楚眼中出现了厌烦。
“怎么，王妃想要自己来审问这个事？”
周楚楚神色冰冷，看向柳氏的目光锐利。
柳氏也没想着保下来春令，哪里会接这个烫手山芋，赶忙摆手。”王爷都说了全权交给楚楚处理，我这个当母亲的肯定更要给楚楚处理的机会，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柳氏笑的跟弥勒佛似的，说完这一句立马就闭口不言，活像是真的在为周楚楚担心一样。
周楚楚被她这副样子恶心的不轻，可惜也懒得跟柳氏再说话，索性把目光从柳氏身上挪过，重新看向了春令。
“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对老王妃下手。”
春令在柳氏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很失望了，只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就这么认栽。
周楚楚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周楚楚的话心虚。
心头生出了这股想法，她立马爬了起来。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对老王妃动手！老王妃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一家子都在府里伺候，怎么敢对老王妃动手。”
周楚楚只是把春令拉了出来，也没有说春令做了什么，自然让她以为自己还有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的机会。
没有跟春令再浪费唇舌，周楚楚转头问起了剩下的小丫鬟们。
“老王妃之前的吃食是谁准备的？”
李嬷嬷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不等周楚楚说话，就把早被人绑起来的春心带了出来。
“您怎么知道老王妃的吃食不是春令准备的？以前的吃食都是春心准备的，只是最近春心准备要嫁人了，才逐渐提上来了春令这丫头。”
李嬷嬷心里本来还有几分迟疑，在周楚楚这句话过后，瞬间就消失了。
她敢肯定周楚楚不知道钟筠堂的丫鬟们都是干什么的，这么简单就能推断出来以前老王妃的吃食不是春令准备的，显然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果然，周楚楚也没有让她失望。
从春心口里取下来了抹布，目光涩然：“我不管你听了别人的什么话，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今天不能洗清你身上的嫌疑，别说是嫁人了，京兆府尹的大牢，恐怕才是你的最终归宿！”
春心只是有些冲动，并不是傻。
刚才说完话被人绑起来之后她就后悔了，生怕周楚楚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解释的机会，她定然不敢放过。
“奴婢真的没有对老王妃不利。老王妃替奴婢找好了人家，还给了奴婢丰厚的嫁妆，说句大不敬的话，比奴婢的家里人都要好，奴婢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呛口小辣椒这一瞬间就变成了小绵羊，当着周楚楚的面不断表现自己的忠心。
周楚楚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自从春心出来，跪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春令，并没有着急说话。
春心倒是顺着周楚楚的目光注意到春令了，回想起刚才周楚楚说的话，立马就找到了突破口，赶忙指着春令道：“都是她,是她做的！”
她这一声完全在意料之外，春令躲开了春心的指头，眼中充满了泪水。
“春心姐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之前的关系也不错，奴婢做的这些都是跟您学的，您现在真的要为了自己，置奴婢于死地吗?“
春心瞪大了眼睛，有些迟疑地看向春令。
在今天之前，她们俩关系一直都很好。
刚才被周楚楚点醒了，她才意识到春令有不对，谁料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春令竟然就含沙射影地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春心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错了，眼前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姐妹，而是一个时时刻刻准备把她推入深渊的美女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前春心也不是没有发现不对，只是抱着一点微薄的情谊，并没有说的太透而已。
现在春令显然要用她做筏子，一旦被认为是她对老王妃下手了,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春心突然就脑子清醒了，冲着周楚楚磕了个头。
“春令本来是院子里的洒扫丫头，是她之前给了奴婢一个金镯子，想要为老王妃准备吃食，奴婢才把她带到李嬷嬷面前的。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春心知道这话说出来也许会让李嬷嬷和老王妃心里对她有意见,只是再怎么有意见，也不会比被人送到京兆府尹更差了。
果真，在春心说完话之后，李嬷嬷的脸色就难看了几分。
“我就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怎么就突然间升到二等丫鬟的位置上了，原来是这个原因。春心，你倒真的是好样的！”
今天从刚开始的口出狂言，到现在把这些不该说出口的话都说出来了，春心清楚自己已经得罪李嬷嬷了，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惭愧。
“都怪奴婢有私心，引狼入室，让这种人有机会接近老王妃。”
春心这下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遮掩，把自己当时的心心理都说了—遍。
周楚楚点了点头，也能看出来。
虽然春心的脾气不好，可这种一点就着的人，是绝对不适合做这种事情的。
柳氏母女就算是要棋子，也肯定不会让春心这种人，因此对春心，她一直都没有怀疑。
老王妃入口的东西和药物相冲了，出问题的就是准备吃食的人
春心没有嫌疑了，另外一个人，就肯定躲不过了
直到周楚楚的目光再一次挪回来，春令瘫软在了地上。
她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心里还有一点微弱的希望，想要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奴婢才做二等丫鬟几天，所有的吃食都是按照春心姐姐的要求准备的，奴婢真的没有动任何手脚啊！“
春令现在算是看清楚了，周楚楚差不多已经知道老王妃中毒的真相了。
能把她们两个先后准备吃食的丫鬟叫出来，周楚楚一定是要在她们两个人之间选出来一个替死鬼的。
事情是谁做的不重要，只要周楚楚不会定性，她觉得柳氏不至于不理会她。
说话间隐晦地看了一眼柳氏，看着柳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春令更是有了支撑，扑到了周楚楚面前，就要抓住周楚楚的腿。
毫不客气地一脚把春令踹了出去，让人把老王妃今天用过的所有器皿拿过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周楚楚就找到了和药物相冲的东西。
把老王妃用过的茶杯放在了春令面前，周楚楚从桌子上拿下了一壶水倒入其中。
“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
看着周楚楚拿出来茶杯，春令眼底闪过了慌乱。
直到茶杯被放在眼前，她身体更是忍不住发抖，默默往后退。她能动的就这么大点地方，她往后走一步，周楚楚就跟一步，直到春令退无可退。
“怎么，这是老王妃用过的东西，现在赏赐给你用，你敢不用？
春令脸上的害怕已经快凝结成实质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不对。
她还想要解释，周楚楚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把水灌了进去。
一被周楚楚放开，春令立马跪在一旁，把手指伸进了喉咙里,想把东西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