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一定是弄错了，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胎心呢？”
“我的孩子不可能没有的，您相信我，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的动静。”阮兰汐抱着自己硕大的肚子，情绪有些失控，紧紧抓住陈淑莲的衣袖，想从检查台上下来。
下一秒却被陈淑莲一把按住了肩头。
“兰汐啊，现在做手术，起码能活一个，你听我的，别闹！”陈淑莲哄了她两句，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心生狠意。
阮兰汐不信，身为一个母亲，她更能感觉到体内孩子跟她的联系，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死了。
失控地推开了陈淑莲，抱着肚子下了床。
“啪——”行动挣扎间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药托，药水掉了一地，褐色的药水在地上晕开，散发出浓重的药味儿。
“赵医生，帮忙按住她。”陈淑莲捂着被抓伤的手，神色阴冷，朝一边的赵医生开口。
往门口冲的阮兰汐被医生死死地拽住了，陈淑莲又上前来，死死按着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阮兰汐根本听不进去，腿蹬着，被医生叫了护士来，按在检查台上，她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将针拿了过来。
“不要……我不要剖腹产……求求你们了……我的孩子还没有足月……”带着哽咽的声音里满是哀求，可最终还是反抗不了，只能看着带寒芒的针扎进肌肤，冰冷的液体被推进身体里。
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那里，两只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白刺目的天花板。
“麻醉打好了，可以安排手术了。”赵医生甩了甩手，冷漠开口。
意识渐渐模糊，她感觉到身子被搬上了手术台。
躺在手术台上，那刺目的灯照得她看不清任何人，肢体的知觉都变得麻木起来，即使想动手，脑神经也控制不住动作了。
她的耳边传来陈淑莲满含抱怨的声音：“不争气的肚子，居然怀了两个死胎，浪费我的时间。”
“还好我聪明，趁那天去看她，喂了点儿排卵药，不然咱一个都捞不着。”阮兰婷附和的声音含笑撞进阮兰汐的耳中，同样带着浓浓的讥讽。
“要不要得到还两说呢，这才一个孩子。”陈淑莲叹气，不满地瞪了眼身旁的阮兰婷，“你也是，要不是你非要跳楼跑了，那五百万的定金我们早就拿到手了。”
阮兰婷嘟了嘟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嗔道，“妈，我可听说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你就忍心女儿被这样糟蹋啊，再说这不还有一个嘛，大不了咱尾款要少一点，总比没有好！”
跳楼逃跑的字眼刺激着她的大脑，一下就将她的意识拉回七个月前的晚上。
那个没有看清面容的男人，声音冰冷漠然，他强势地将她按在床上。
“拿钱时那么痛快，现在装什么傻”？
那一句她先前以为人家抓错了人，所以才说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
而现在有了解释，不是莫名其妙，而是确有其事，只不过对象是她。
是陈淑莲收了对方定金，却在临到关头将她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床上……
所以，从来没有什么母慈子孝，也没有什么姐妹情深。
有的只是算计，还有犹如售卖货物一样的轻贱。
恨意跟悲哀涌上心头，她攥紧身下的床单，眼泪晕湿鬓角。
她攥紧掌心，用刺痛保持一分清醒，挣扎着动了两下。
可身躯太沉，意识慢慢薄弱下去。
她根本无法动弹，模糊的视线里，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他举起一把寒光凛凛的手术刀，划开了她的肚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