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卢家老先生的儿子,回想起这么多年卢永信一直以私生子的身份在卢家活着。
无论身在卢家还是在外面,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说自他的母亲不知道礼义廉耻。
大哥家十几年前因车祸就已经家道中落,无论如何按照卢老太太的脾气,一定会把腾达集团交给自己处理。
但是谁又能想到半路出现卢语桐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阻碍自己的计划。
卢永信便开始记恨上了卢老太太。
他在下面,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卢老太太在葬礼前主持大局,而在下面被人争相围住的却并不是自己,而是卢语桐。
他这才突然感觉到,这根本就不像是卢永民的葬礼,而是把卢语桐推向腾达集团的典礼。
他脸上又重新挂上了虚假的笑容,走到卢老太太和卢语桐面前。
“恭喜语桐继任腾达集团,三叔相信语桐的实力,一定会把腾达集团发扬光大,也不枉我大哥的在天之灵。”
卢语桐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三叔,总感觉他的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
卢语桐那双眸子让人看不出波澜来。
“那就借三叔吉言了,毕竟是我父亲一手经营起来的集团,现在交到了我的手里,我也不能让我死去的父亲蒙羞才是。”
卢语桐故意把死去的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只怕自己当年父亲的死,与面前这一位虚伪的三叔脱不了干系。
沈美娟精神失常的状态下说出的那一番话,似乎意有所指。
女人一直以为是卢永民才是真正的凶手,可她发现她错了。
真正的幕后黑手,永远都是在暗处见不得光的。
看着面前女人轻描淡写的挑衅,卢永信轻轻微微的凸起,嘴上依旧陪着笑,心里却不断的腹诽。
她这毕竟也是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是老太太老眼昏花,岁数大了,不中用了才会想要这丫头继承集团。
卢永信的眼珠乱转的看向卢老太太,殷切的走上了前去,“妈。你已经太过于劳累了。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卢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向卢永信。
一向隐忍的私生子,今天竟然想出一些风头,她到要看看卢永信能掀起什么风浪。
“也好。”
卢老太太说完,便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卢老太太心里知道,虽然丧仪进行了一大半,但是后续工作还未完成,倒不如给眼前他点机会,让他主持最后的烂摊子,而自己也落得一个清闲。
目送着卢老太太的离开,卢语桐也跟着记者,媒体寒暄几句带着一群媒体记者离开了。
卢永信在后面应付着宾客,主持着后半节烂摊子。
他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出去,透过窗户看到了卢老太太,正在吃着茶水,点心有说有笑的谈论着。
也正是因为今晚卢老太太才有这个兴致,多了解卢语桐几分。
她眼前的这个孙女,可是比她父亲强太多太多了,他的父亲虽然是卢老太太亲手抚养到大的,可为人未免太过于老实。
可是卢语桐不一样,有心机,有手腕,他到今天绝非偶然。
无论是商业道德还是人际关系,进退自如,充分的展现出自己女人的魅力,独特的处理方式的能力,这一点就令卢老太太刮目相看。
看着眼前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卢永信心里渐渐的暗生恨意。
既然你明面上不把家产给他,这么多年的隐忍,本以为会换来一丝丝腾达集团的产业,却没想到终究是功亏一篑。
他暗自隐忍的这些年,很快就要翻过这个篇章了。
他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
他推开大厅的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重要的宾客我已经派人送了回去。媒体那边也都处理妥当了,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新闻。”
卢老太太抬眸看着他,此时此刻的她心里明镜似的,卢永信以为自己会把集团交给他,却不料交给了语桐。
他现在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帮着她处理了永民的丧仪,难道他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怨恨吗。
“这事处理的不错。以后,语桐接管了公司,你做长辈的,应该给个面子去董事会转一转。”
这些年来,他一向都立了个不愿争家产的名声,纨绔不堪,只是一个空头董事。
但如今不一样了。
因为老太太的这番话,他也能够顺理成章的过去。
“那是自然。”
看着卢永信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卢老太太悬着的心不禁松下一口气。
“如果没什么吩咐,妈,我就上楼了。”
“去吧,好好休息,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卢老太太低声安慰,今天这一天也确实是把老太太给累坏了。
两个亲生儿子相继去世,而这个私生子却是顺理成章的爬上了位。
这个家里唯一以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竟然只剩下了卢语桐。
这事情未免听起来有些讽刺。
卢家的兴衰,她是亲眼见证了。
“您就一点都不怀疑三叔吗。”
卢语桐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老太太反倒是愣了愣。
“你还是太年轻,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卢老太太拍了拍卢语桐的肩膀,年轻时自然也是风云人物,实在是看透了商场上这些尔虞我诈。
只怕是有人暗暗的盯上了家产。
看着卢老太太离去的背影,卢语桐总觉得卢老太太话里有话。
怕是也已经怀疑上了三叔。
而另一旁回到自己房间的卢永信,愤怒的扯开自己的西服领子,把自己黑色西服的外套仍在地下。
卢老太太啊卢老太太,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悄悄拿出了一粒类似于泡腾片的药丸,落入水中之后无色无味。
当初花了大价钱在国外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医疗团队,倒也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谁让卢音儿不争气,也只能够让人去给他那位亲爱的父亲陪葬了。
做完这些后,他又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本以为自己做的一切无人所知,却不料一双苍老的眼睛把这一切映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