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自责

云蝶不知道陆庭夜受伤了,以为他不想来了,直至成亲仪式开始云蝶依旧

一声不吭。

萧承也一直再找那个人,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萧承闯进云蝶的屋里,罂粟一直拦着他,“城主,婚前是不能见夫人的。”

萧承有些急了,“你让我进去!”说着还推着罂粟,罂粟有些气不过,“城主你就这么急吗?”

云蝶在里面听见外面的动静,满怀期待的跑了出去,长长的头发挽起,却留了一根发丝将五官衬得更加生动,美眸流转,睫毛微微颤动,眼底下的痣增添妩媚,头戴凤冠,身披魅红薄纱,额头上因焦急冒出细密的汗珠。

萧承不由得看呆了,更加不舍得便宜陆庭夜,他知道原主替他那一箭是想成全他,只是身份不明,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况且云蝶……不喜欢他。

萧承只是失态了一瞬间,很快就回到了正事,不忍的看向云蝶,“他没来。”

满眼期待在那一刻尽数消失,睫毛颤了颤,云蝶失落的往里走,此时罂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踪影,也没有再拦萧承,萧承走近云蝶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抓住一个背影,“那我们还继续吗?”

云蝶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梳子,拨动了几下梳子的叉,红唇轻启,“当然继续。”

云蝶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不负责任,但是她就是想跟陆庭夜赌气,明明那天亲了她,明明仔细看她就能看出来她是装睡,可是知道她大婚来都不愿意来吗?还是笃定她不会嫁给别人?

萧承知道云蝶心中所想,可是心里没有一丝气愤,既是对云蝶感到亏欠也是期待与云蝶这短暂的温情,他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迟迟没有消息。

萧承从她手中抽出梳子,“云蝶,你该相信陆庭夜的。”手指微微用力,梳子的叉在他手里碎成一段一段的,艰难的说出真相,“不是陆庭夜不想来,是我,是我昨日

用箭伤了他。”

说完闭了闭眼睛,他迟迟不肯说就是怕云蝶恨他,可是她宁愿让云蝶恨他也不愿让云蝶继续蒙在鼓里伤心着。

云蝶有些怔住了,萧承为什么要伤陆庭夜?从某种意义上说,陆庭夜还算他的姐夫,依照萧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这一切确实匪夷所思,“所以庭夜不是不来,而是现在生死未卜,对吗?”

萧承心里万分自责,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云蝶,也不知道云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会疏远他,现在只能应着她的话,“对。”

云蝶有些站不稳往后退了两步,红着眼睛看着萧承,“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第一声是平静,第二声有些歇斯底里。

萧承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呆呆的站在那里,“我,对不起。”萧承低下了头,这是他第一次跟一个人认错,只是这个人应该永远不会原谅他了,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拿起身上的一把小刀递给云蝶,“云蝶,小腿的位置,你来吧。”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云蝶接过了小刀并用刀尖对着他的胸口,萧承心一沉,只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云蝶抿嘴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刀被随手丢在了地上,“婚礼快开始了,我们走吧。”转身盖上了盖头,没有看萧承脸上的变化自顾自走到门口停顿了一步,“他会来的。”

萧承不知道云蝶是怎么想的,只是听她这么说就默默的跟了上去,大婚如常进行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且慢。”一个暗卫前来阻止,跪在大堂前抱拳,“城主,人来了!”

婚礼被迫停止,大厅的人面面相觑,都纷纷猜测此人究竟是谁,云蝶立刻掀开盖头,跑了出去,萧承上前抓住了她,不小心拽下了她手上的东西,尴尬的摸摸鼻子。

云蝶没有注意到,亦步亦趋的小跑着,萧承只得去追她,直到大门口才追上她,云蝶不明所以,目光沉了沉,“你来做什么?”

萧承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的把手中的玉戒塞到她手里,“刚才不注意拿下来了,我就是来还个东西。”

云蝶注意到一道目光,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萧承手里,立马甩开跑向陆庭夜。

知道他有伤所以只是轻轻的抱住,来缓解这没日没夜的思念,“庭夜,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旁边的书生已经自觉的退到一边了,庭夜有些不自在,穿上大红嫁衣的云蝶太美了,而他现在衣衫褴褛,整个人散发着颓废,跟明亮的云蝶站在一起却好像是两个世界。

云蝶似是看到他的窘迫,立马对旁边的书生鞠躬,“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麻烦公子扶我夫君回屋可以吗。”

夫君这两个字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书生忙回应,“当然可以,姑娘客气了。”说着就扶陆庭夜走了,萧承早就走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看不下去他俩的恩爱,更是因为大厅还有一场婚事去等着他主持大局。

他没有想过后果,当初只是想帮云蝶,可是这个场她还没想好怎么圆下去,罂粟恰好走了过来,习惯红衣的她此时却成了萧承眼里的希望。

萧承看向罂粟,目光深情且坚定,“你愿意嫁给我吗?”

罂粟有些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他,“城主不是跟云姑娘大婚。”罂粟没有看出来气氛的不对劲,继续说着,“其实经过这两天的探查,云姑娘挺适合你的,所以城主可要好好对……”

萧承本就心烦,听到这些更烦了,“一句话,嫁还是不嫁?”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于激动,缓了缓语气,又补充了句,“帮我度过这一关,之后可以和离或者休了我都行,不会影响你嫁人的。”

罂粟答应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云蝶和城主之间都是假的,他俩明明那么熟悉,罂粟盖上盖头,心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罂粟和萧承是一样的人,都是爱而不能,爱而不得。

折腾了一天,罂粟坐在新婚房的床榻上,等待着萧承来为她掀盖头,可是她等了一晚都没有回来,直至后半夜,萧承拖着醉醺醺的身子回来了。

推开门进来就直奔床榻去了,瘫倒在床上,醉的一发不可收拾,看见坐在床边的女人,躺在床上粗鲁的掀开她的盖头。

明媚的五官在灯光照射下更显魅惑,罂粟不似平时的大大咧咧,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似是觉得没意思,把盖头扔到一边,“睡吧,明天还要回凤临国,不用局促,跟以前一样就好。”

说着便睡了过去,罂粟有些感动,以为萧承是为了她着想,殊不知萧承只是不习惯

她这样的相处方式罢了。

陆庭夜撑了一路只为了能见云蝶一面,见到了之后立马松懈下来,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云蝶立马为陆庭夜处理伤口,箭还在里面,周围血迹都凝固了,伤口也在愈合中,中间长出了新肉,

云蝶叫来了书生,“一会我需要你的配合,不需要你的技术或者怎么样,我只需要你集中注意力就好。”

眼中有着不一样的光芒,书生第一次见她只觉得这女人好美,现在莫名觉得她有点神圣,嗯对,神圣,还点了点头。

云蝶看见她傻乎乎的有点害怕,拍了拍他脑袋,“喂,想什么呢?”

云蝶还是很感谢这个书生的,毕竟是在自己照顾不到陆庭夜的时候他来接手的,所以云蝶对他挺尊重的。

书生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莫名对这人有些信任,坚定的说,“我会的!”

这人还是挺可爱的,云蝶没有再说什么,把屋子门都关严了,确定没什么纰漏,开始动起了手术,一如既往的一套手术工具,云蝶来回用刀的动作很快,书生不由得有些看愣了,他第一次看见有人把肉切开徒手拿里面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