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云昭思中毒

“丞相府内,人人皆知我把阿娘的嫁妆搬回到竹茗院的库房存放,云昭思不请自来,随身只带着骊儿和几个丫鬟,鬼鬼祟祟的没有与我知会,这揣着什么心思,难道丞相大人看不懂?何来对我指指点点?难道有谁瞧见是我亲手暗害云昭思,把她弄成这副模样的?”

深夜,打扰她的睡眠,谁都有点儿起床气,云昭雪说话也极冲,不给丞相留颜面。

“你血口喷人!思儿怎么会是那般偷鸡摸狗之人?丞相府的东西,哪样不是紧着她来,你说出这番话来到底是何用意!”继室夫人忍不住,跟她对峙起来。云丞相阴沉着脸,周围有无数的仆从和丫鬟,她们哪个若是嘴巴不严,今日的事情肯定会散出去,朝堂上,以他阖家不睦为理由递两本折子,弹他一本,该如何是好?眼下宋君繁对他没有信任,正值风雨飘摇之际。

丞相在心底想了想,对着夫人呵斥道,“闭嘴,少说两句!”

“老爷……”夫人似有些不解和委屈,而云昭雪明白丞相的用意,可不想这出戏就此落幕,把声音更高了几个调,故意说道,“就是,丞相府哪怕以我为嫡女,却人人都只知道云昭思的庶女当家,好东西都紧着她来可竹茗院却寒酸到炭火都需要青月到府外去采买。这嫡庶不分,可能是从宠妻灭妾起的,我平日里不说话,并不代表这口怨气能够忍下来,今日事,我必然要讨个说法……”

云昭雪吩咐青月搬着脚凳,对旁边的掌事道,“你去请衙门的老爷来,说丞相府出事了,请他们明察秋毫还我公道。我就不信,丞相府乃当朝一品重臣的府邸,还请不动几个官老爷来查案!”她说罢,丞相的脸色都发青,掌事的不敢行动,只看着眼色。

“怎么?如今我便是请不动你们了?那改日,我自住进皇宫,做皇后娘娘,岂不是也要看你们脸色?”把身份抬出来,掌事的左右为难,跪在地上。而云丞相此刻才压着怒气,带着几分柔情的哄着道,“雪儿,这不过是咱们的家务事,怎闹得要见官?让旁人看了笑话。”

好一个爹爹的模样,这副笑脸,还真是罕见。可此刻让云昭雪觉得恶心、反胃。

“爹爹知道你平日里都是乖顺的性子,自然不会害她,都是误会。”云丞相的三两句就让继室夫人寒心不已,即便嫁给他时就知道,这男子本性凉薄,断然不会念什么情分,可如今,却忍不住哭道,“老爷,思儿还躺在里面生死不明,你这般做,对得起她吗?”这火上浇油的话,气的丞相怒斥着掌事起身,“夫人忧虑过度需要回去歇息,你扶着下去吧。”

继室夫人挣扎着,却也知道如今事情定了,推开掌事的,再没有开口。

云昭雪叹口气,神情倒是缓和了几分,在黑夜白昼交替的此时,看着天边雾蒙蒙的那抹光亮,心气儿顺,说话自然也好听了许多,“云昭思闯进我的库房,想偷盗物品的事情,我不追究。眼下,既然有郎中在,我便先回去了,这吵闹了整夜,也真是有些困了。”她说罢,故意打着哈欠,作势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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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榻内,云昭思痛苦万分,却仍旧清醒着,听到外面的交谈,恨得要跳起来抓破云昭雪的那张脸。明明都是她的算计!在打开箱子的瞬间,里面射出来的银针和毒粉,让她避无可避,此歹毒的心肠!爹爹竟然不予追究?而郎中看着她的左脸泛起的脓液,触目惊心,眼神闪躲。

“你把镜子给我……”云昭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抢着铜镜。

可骊儿护主,想要藏到背后,却被她给扇两巴掌的夺回来。看着模糊的铜镜中倒影出的那张丑八怪的脸,云昭思惊恐的大喊着,扔掉了铜镜,砸碎手边一切能够碰触到的东西,摇头喊着,“不可能!这不是我!”她若是这般,还怎么能够嫁给摄政王?

“思儿……”继室夫人也终于坐不住,冲到内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昭雪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丞相察觉到,却也只能微微皱眉,什么都没说。当初云昭思用下三滥的花粉来害她顶着丑女的名声,如今倒是也该换她来尝尝。只不过,她配置的毒粉力道更强,更难治愈,还有锥心刺骨的痛,让云昭思也能够长长记性。

“是她,是她知道了,要害我!娘,你救救我,我不能这副样子,你们都出去,滚出去!”

云昭思用手抓着自己的脸,哭到抽噎,抱着继室夫人,指着外面的云昭雪,表情都是惊恐和愤怒。继室夫人心疼的抱着她,试图安抚可没有任何的效果。“娘,娘……她有办法,让她把我变回以前的样子!”云昭思此刻顾不得其他,眼神里都是祈求的说着。

“好,你先歇息,骊儿,你好生看护好小姐。”继室夫人提着裙摆,看着女儿那副模样,重新折返到庭院瞧见云昭雪还没有走,咬着牙,微微福身的给她行礼。云昭雪则故作惊讶,却没有搀扶,只受了这一拜,“夫人这是做什么?可万万使不得。”嘴上这样说,可她却是笑着的。

继室夫人也不敢起来,浑身颤抖的维持着屈膝的模样。

当年,她在云昭雪的娘亲面前都没有伏低做小过这般,如今……她强忍着恨意,道,“还望二姑娘高抬贵手,给思儿一条生路。女儿家的容貌,便是性命,这……”

“呦,夫人也知道女儿家的容貌重要?那当初,我半边脸生了疮的时候,怎不见一个郎中来给我诊治,还故意让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我丑的事情?”云昭雪语气轻飘飘的,看着她有些支撑不住的模样,继续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夫人被抬到正室以后,家中长辈都已不在,也实在是没有人来教教你规矩是何物。”云昭雪冷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