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去了三天,却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这天天色渐晚,安九歌晃晃悠悠的从酒馆往回走,路过一家店看到有人在打架,准确的说是一方单方面的殴打另一方。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骑在一个人的身上,身后的仆从家丁一边叫好,一边拳打脚踢的。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装作没看见一般,匆匆离开。
安九歌透过那群人看了看,那个被压在地上的人脸色惨白,嘴角有血渗出来,想来不仅仅是一点皮外伤。不过也是,那个欺负人的胖子跟个猪似的,哪里是他那个小身板扛得住的,光是这重量就足以压迫内脏,损伤筋骨了。
这胖子只怕是有些来头的,要不然也不敢当街就想把人弄死,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更何况这来往的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那个受欺负的眼瞅着是不行了,安九歌心里犹豫不定,自己要不要管?要说安九歌也不怕惹这么个麻烦,只不过她还有掌柜的他们要救。现在惹了事恐怕会暴露自己。
再怎么说也是一条命,总不好眼睁睁的看着人就死在她眼前。算了算了,看看吧。
安九歌靠近的途中就听到打人的人极其嚣张的道:“敢跟老子抢东西,你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看爷不把你的骨头捏碎了。”
边上那群喝彩的真的是敬职敬业:“爷说的是,狗东西你也不打听的打听我们爷的身份,知府大人的的小舅子你也敢惹,我看你是不想活。”
“今天爷教训你是你的荣幸,这也是在教你,教你好好做人!”
哟,这个小胖子是那个死知府的小舅子?安九歌心思飞转,加快脚步,一脚踹在那个死胖子的小屁股上。
小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有点懵,在这里居然还有人敢得罪他?他是谁?他可是知府大人夫人的亲弟弟呀!愣是在地上坐了半天。
“谁给你的狗胆?你居然敢踹我!”
谁料安九歌更嚣张:“怎么小胖子不服气啊,有种你站起来。”
死胖子咕噜了一下硬是没起来,坐在地上喘着气骂:“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硬是从地上使了蛮力爬起来,像个球一样冲着安九歌冲了过去,结果一头撞在了安九歌身后的护栏上。
安九歌上前护住少年,冲着死胖子笑了笑,一脚踹在肚子上:“就这么点本事也出来混,丢人!”
胖子恼羞成怒却又在安九歌的脚下动弹不得,怒吼道:“你们死了吗?还不给老子上?老子要打死这个臭小子!”
捧场的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扑上来挡在死胖子身前,嘘寒问暖的:“主子您怎么样?要不要紧?”
“疼不疼主子?”
“您别怕我们替您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
安九歌拉着身后的少年转身就跑,少年身子本就虚弱带着伤跑得实在是慢。
小胖子吼道:“把他们给老子抓回来,抓不回来有你们好看!真的是不知道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们马上就去,肯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主子,我们把他们抓回来给您撒气。”
争先恐后的追了出去。
安九歌见人这么快就追了过来,回头问道:“你还好吗?还能跑吗?”
那人脸色难看极了,强忍着道:“我没事。”
只是往前才跑了几步,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安九歌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受的伤有多重。
少年挣扎着想起来,却看见身后追来的人越来越近,不由得有些绝望道:“多谢这位仁兄,今日之事没齿难忘,只是他们凶悍你快跑吧,别管我了。”
这个少年救了自己,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连累了他。
安九歌没答话,勾了勾嘴角,低声道:“勿怪。”转身便将人扛在肩上,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安九歌指挥人将受伤的少年抬了进去,等伤好一点了便给人送了回去,院子极是简陋。听见有声响,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从屋里跑了出来,还没开口就红了眼睛:“哥,你怎么伤成这样?这是怎么弄的?”
“乖,别怕,哥哥没事。”少年的温柔的安抚着妹妹,转头介绍道:“希儿,是这位公子救了哥哥,快别哭了,请恩人进来坐。”
安九歌正要开口,便看到少女噔的跪在了自己面前:“谢谢公子救了哥哥,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安九歌看着少女认真的样子,不着调话便卡在了喉咙里,由着小丫头磕了头,将自己让了进去。
刚进屋少年的脸上满是羞涩:“房间简陋,让兄台见笑了。”
“你快别折腾了,你伤得也不轻要好好养养,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安九歌瞧着他身上的伤,实在是不容乐观“请个大夫看看吧。”
少年只是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道:“伤得不重,不用请大夫了,养上几天也就好了。”
环顾四周,安九歌没有再开头口,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与兄台而言今日不过是随手为之,对于我们兄妹来讲确实救命的大恩,大恩不言谢,敢问兄台姓名,日后……”少年突然有些结巴,日后?日后自己就有能力去报答这救命的恩情了吗?
安九歌道:“我姓安”有心转移话题又道:“我隐约听他们讲那个胖子是知府大人夫人的亲弟弟?这样行事知府大人不管教管教吗?要真出了事知府大人只怕也兜不住吧。”
少年苦涩道:“兄台只怕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也不奇怪,知府大人向来骄纵这个小舅子,才养成了他今天这样的性子,要不然哪里敢当街要人命。”沉吟了一下道:“今天本是妹妹的生辰,想着买一件礼物送给妹妹,只是……也只是多看了几眼罢了,便被讥讽我倒也分辨了几句才有了今天的事。”
“哥,我不需要什么礼物,钱都留着你好多读读书才是。”少女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看向安九歌道:“他是什么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呀,不过是个姨娘的兄弟罢了,只是那个姨娘很是得宠,这不就连带着自家兄弟也嚣张起来,在城里那简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说到最后少女的脸上带着几分愤恨。
安九歌心下了然,了解清楚了也就该走了,告辞出来,走的时候悄悄地留了点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不显眼的地方。
有点意思,那个狗知府小妾的娘家弟弟?
安九歌回到下榻的地方,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想,这个人倒是可以好好用一用。她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东西,果然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准,还真就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