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可怜之人

老板娘看到安蕴之手中的腰牌,立马将手中的勺子放下。

“那想必姑娘,便是安府的八小姐,不知来我这小小的酒馆,所谓何事?”老板娘看着安蕴之时,依旧是不慌不忙,让安蕴之同自己从酒窖里出来。

安蕴之看着她如此冷静,若是换做平常人,早就吓得语无伦次。

“我想知晓,老板娘这酒的配方,到底加了什么东西?”安蕴之一步一步的逼近,最后抽出手上的短刀,扣在老板娘的喉咙,轻笑一声。

老板娘这才发现,安蕴之是有武功的,方才她还想过要如何逃跑。

“最好是同我说清楚,老板娘,想逃跑是不可能。”安蕴之早就猜到她的小心思。

老板娘长得楚楚可怜,这皮肤嫩的,让安蕴之都羡慕不来,但是如此,才最奇怪,一个快三十岁的人,怎能有如此光滑细嫩,如同孩子般的细嫩肌肤,就好像轻轻一碰,就可以掐出水一般了。

“安姑娘,我说我是自己的配方,不能外漏行吗?”

“你觉得我信吗?”

安蕴之笑了笑,将短刀收回,放回了刀柄之中。

她手中还端着方才老板娘盛出来的酒,又闻了闻,腥味依旧是没散去,可是香味也是扑鼻而来,旁人忍俊不禁的想要尝上一口。

就当老板娘以为安蕴之要喝的时候,安蕴之突然将碗放下,老板娘又收回那激动的目光,倒是让安蕴之觉得可笑。

“是不是认为我喝了之后,便同你一般,是个杀人犯?”

老板娘的心思被安蕴之看穿后,也知晓自己瞒不住,便不在装模作样的同安蕴之说话,露出那阴森的笑容。

“看来安姑娘从一开始,便是在试探我,心里什么都清楚。”老板娘这声音变得嘶哑,可听上去,又如此清脆。

“老板娘,这不是试探,只是给你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指不定还能让你多少一些刑罚,我可是为你好,你杀的那些女子,还有婴儿,取走孩子,可谓是丧心病狂,你可知自己做的有多可恶吗?”

安蕴之越说越气愤。

可是老板娘却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听完安蕴之说的这些,竟然还忍不住笑出声。

这笑声,多么的讽刺,就好像是老板娘在控诉自己的悲痛。

突然。

笑声戛然而止,老板娘脸色大变,眼神紧盯着安蕴之。

在安蕴之还没反应时,老板娘突然取下头上的发簪,向安蕴之刺过来。

安蕴之腰间的短刀取出,直接击中了发簪,将发簪甩出去,而她直接一刀,划破了老板娘的手臂,丝毫不留情面。

老板娘跌坐在地上,却没有任何挣扎,她抬头望着安蕴之时,便是一心求死的模样。

“你若是现在杀了我,我还能解脱,不然我会继续杀人!”

“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如此的恨她们,那些孩子可是无辜的!”安蕴之双手拍着桌子,不明白老板娘的用意。

就算她心中有苦衷,可这孩子,还未曾出生过,又做错了什么。

“对,孩子没有错,可我又有什么错,我就是要报复他们!”老板娘疯了一样甩着头,如今头发凌乱。

待老板娘冷静下来,才同安蕴之说了自己的事。

老板娘原本也是城西的人,她有爱自己的丈夫,还怀着孩子,一切虽说如此的朴素,可是又这般幸福。

一直以为,这便是一辈子,可是因为京城权贵的出现,让老板娘的梦破碎。

她长得极美,所以被权贵看上,要抓回去做小老婆。

丈夫替她拦着,却被权贵一刀不小心刺死,老板娘一直反抗,还被权贵强行在家中要了,孩子直接没了。

这一切,都被城西的一个姑娘看在眼中,她害怕,什么都不敢说,在公堂之上,被权贵一个眼神唬住,竟然胡说一通,是老板娘杀了丈夫,还勾引权贵。

受到如此屈辱,老板娘最后被关起来,她还是跑出来,选择跳河自尽。

可即便这般,老天爷还是让老板娘重新活了下来。

她在京城苟且偷生十年,最后杀了权贵,却依旧觉得不够。

最后,她想到一个更坏的法子,反正自己的孩子也没了,便要让所有人的孩子,都给她孩子陪葬。

第一个之所以是苑贵人,便是因为她仗着自己受宠,就欺压身旁的人,让老板娘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便直接杀了她,直接取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老板娘读过医书,知晓吃了紫河车,能够美容养颜。

她便强忍着恶心,把紫河车咽下去,一阵腥味在她的肚子里,老板娘去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东西已经到了她的肚子里,血淋淋的滋味,立马让她想起了死去的孩子。

那一日。

权贵要了她之后,老板娘便觉得肚子格外的疼。

那个胆小的姑娘正好经过,她想让姑娘替自己找大夫,姑娘却跑了,最后老板娘才大出血,没留住孩子。

现下她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不过老板娘没想到的是,她吃了紫河车的第二日,发现皮肤变得细嫩,这十年来,她的皱纹了消失了,白发也变成了乌黑的细发。

这般,她便有了更恐怕的想法,她将那个取出来的孩子,浸泡在酒里,一遍一遍的过了许多次水,这才将那腥味洗去,最后加入香料,与酒混合在一起。

老板娘之前卖出去的酒,是用权贵的内脏做的酒,虽说卖的不错,却比不上这次的货。

所以待老板娘一放出去,便被人抢空,这日老板娘还看到那个胆小的姑娘来了酒馆,也想喝上一口。

老板娘吃了紫河车,容颜不老,这姑娘自然没认出来。

直到她喝了那个酒,老板娘才告诉她,是用什么做的,她想到苑贵人的死,吓得赶紧要逃跑时,晕倒在老板娘脚下,老板娘便是如此得逞,又将她杀了。

“那你为何扔给大理寺?”安蕴之听到这里,想来也猜到了来龙去脉,便没有让老板娘继续说下去,反而询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