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改做采花贼了?

刹那间,他面上温和尽消,周身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三皇子恕罪,微臣母亲并非此意。”苏钰率先回过神来,扑通跪在了地上。

侯夫人也被萧慕看得头皮发麻,连忙说道:“臣妇今日身体不适,故而神情时而恍惚,还望三皇子见谅。”

“原来是这样啊!”

萧慕轻声说道,周身森冷的气息陡然消散,微微俯身,将苏钰从地上扶起来。

见他情绪变化莫测,楚晚晚眸色微变,这人太危险了,还是离得远远的。

想罢,她敛了心中想法,宽慰一笑,道:“大表哥也太过小心翼翼了,三皇子心地善良,又岂是暴戾之人。”

苏钰抹了额头上的细汗,面色讪讪道:“晚晚表妹说得极是。”

楚晚晚见侯夫人脸色发白,隐在袖子里的双手暗暗捏成了拳头,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夫人觉得晚晚说的如何?平日夫人还要处理侯府事务,晚晚实在不忍让夫人费心劳神了。”

说得倒是情真意切,侯夫人却不甘心就此放弃楚家产业给她带来的钱财。

若是交到了楚晚晚的手中,那等同于把大把的银子给了她。

“这……”侯夫人迟疑片刻。

却听萧慕云淡风轻地说道:“楚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永乐侯夫人应该把产业交还于她,不然知道的人知道夫人是心疼楚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想要霸占楚家家产呢!本皇子可听闻楚家家业盛大,每年都有不少进项。”

“哦?”楚晚晚意味深长地看向侯夫人,眸底带着几分审视,“可我听苏二小姐说,楚家产业一直有亏损啊!”

两人一唱一和,听到侯夫人脊背生寒,头冒冷汗。

这楚晚晚什么时候跟三皇子攀上关系了,一向不管闲事的三皇子都开口帮她!

侯夫人捏紧了手帕,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定下心来,对上楚晚晚的视线,道:“晚晚,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楚家家业不小,你又还年轻,我看暂时还是不要管理,你先跟在我身边学学,我慢慢交还于你。”

“夫人大恩,晚晚铭记在心。”楚晚晚故作感动,双眸泛红,“可晚晚实在不忍心见夫人受累,夫人直接交给我吧,楚家家业偌大,经得起风浪,我幼时起耳濡目染,也深知经商之道。”

侯夫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楚晚晚三言两语给打消了欢喜,为难道:“可是……”

“母亲,晚晚表妹也是心疼您,您就遂了她的心意,也免得被人诟病。”苏钰早已看出亲娘的心思,暗暗不齿。

楚晚晚眉梢轻挑,瞥了苏钰一眼,这才笑吟吟地看向侯夫人,等她开口。

今日算是挑了个好时辰,萧慕也在场,利用萧慕的身份,也能压得侯夫人松口。

侯夫人捏紧手帕又松开,反反复复,心中怒气才逐渐平息。

早知今日,当初她就应该早早除掉楚晚晚这个贱人!

见他迟迟不说话,楚晚晚贴心地提醒:“夫人?”

“哦,我觉得三皇子说得有理,你年纪也不小了,的确应该由你自己掌管了。”侯夫人一边说,一边心在滴血,都是钱啊,就这样从她手中飞走了。

闻言,楚晚晚抿嘴一笑,道:“既然如此,烦请夫人这就把账簿给我吧,我这些日子没什么事情,也好一一去看。”

“好。”对上她巧笑嫣然的眸子,“好”字几乎是从侯夫人牙缝里挤出来的,“去,把账簿都拿来。”

萧慕见状,抬抬手,道:“本皇子想起还有公务未处理,告辞。”

“三皇子慢走。”

楚晚晚笑吟吟地目送萧慕离开,转眼就对上侯夫人阴鸷歹毒地目光。

“母亲。”苏钰见她这眼神,不由得皱起眉头,提醒一句。

且不说楚晚晚的身份,就是三皇子方才为她解围,他母亲也不该这个表情。

楚晚晚不以为意,接过下人递来的账簿,草草清点,便笑道:“夫人辛苦,这家首饰铺子就当作我的谢礼了。”

说着,她便递出一本账簿。

侯夫人定睛一看,名玉斋,这家铺子都换成了她的人,她还想着借此机会慢慢蚕食楚家产业,没想到被楚晚晚给挑出来了。

见楚晚晚笑得温和,侯夫人早已气急败坏,收下账簿便道:“好了,若是有什么遗漏,你让人来找我便是,我身子不适,暂且先休息了。”

说罢,侯夫人就扶着丫鬟的手进屋去了。

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嘲弄,今日就算萧慕不出现,她也有办法让侯夫人把东西都交出来,不过萧慕的出现,着实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一转身,便对上苏钰为难的面色,她莞尔一笑,道:“表哥,今日之事,你怪我?”

闻言,苏钰摇了摇头,“本就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话音未落,他便出了院子,向萧慕离开的方向走去。

楚晚晚漫不经心地抱着账簿,回到流月院查了一下午的账。

入夜,虫鸣声响,房中烛火跳动,光线昏暗。

咚咚!

沉迷于查账的楚晚晚陡然打起精神,警惕地看向半掩的窗户。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她下意识站起身来就要追出去,谁料门被人忽然推开。

“谁?”她压低了声音,拿起剪刀冲向门口。

“你要谋杀?”

一身黑衣的萧慕刚一转身,就见她拿着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顿时觉得太阳穴跳了跳。

见来人是他,楚晚晚绷紧的神经这才松懈几分,“三皇子怎么又来了?好好的皇子不当,改行当采花贼了?”

“采花贼?”

萧慕眸底划过一抹深意,长臂一捞,将面前的楚晚晚搂入怀中,轻嗅她的发丝。

“你!”楚晚晚用手撑着他的胸口,脸颊烧得通红,潋滟水眸带着几分怒气。

见状,萧慕轻笑一声,道:“不是你说,本皇子是采花贼吗?不采花,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声。”

话音未落,他的脸就凑到了她的眼前,深邃的眸子染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安静的房间,瞬间陷入了越渐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