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一番谈心之后,最后决定让容珩离开洛阳城,来平息这些谣言。
容珩初到扬州,觉得新奇,换了便衣,到街上游玩。
就遇到了不长眼的一群富家子弟混混,强抢良家妇女不成,用家里的权势,为难官兵。
身为封地的王爷,容珩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便上前一步,和这些人理论。
容珩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被教导得性子温和,习惯先讲道理。
这些混混本就有气没出撒,他的出现,在混混眼里就是出气筒。
他们放过了官兵,把容珩围了起来。
看着他这白净弱不禁风的样子,想必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一身素衣的女子,像是仙子般,从天而降,速度很快地解决了最前面的两个混混,拉着容珩跑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里。
停下脚步时,容珩才发现,她的眼睛蒙着白纱,似乎是看不见。
“这位郎君,他们家中都是扬州有权有势的人家,莫要招惹他们,省得沾了一身晦气。”
虽然她看不见,可容珩还是向她作揖:“多谢女侠出手相助。在下杨珩,敢问女侠姓名?”
素衣女子听到这个称呼,似乎愣了一下:“保命的功夫,称不上女侠,萍水相逢,姓名不重要,有缘再见。”
她就这样潇洒地离开了,可容珩的心里,已经深深种下了她的影子,不可磨灭。
每天只要一停下来,都是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还有那白纱后是怎样迷人的一双眼睛。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神秘,让他忍不住去探究。
身为翊王,他想在扬州找个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依靠着翊王的权势,他创造了太多次和她“偶然”相遇的机会。
一来二去,他便知晓了她的性命。
她说自己因为眼疾,从小被抛弃,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唤作阿娅。
容珩以为自己如愿以偿应该满足了,关于她的事情知道得越多,他就越是痴迷,最后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和她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好在阿娅并没有因此而疏远自己,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没有因为他的身份产生半点隔膜。
他那是就知道,如果阿娅是毒药,自己大概是没救了。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容珩亲自扶着阿娅下车。
他先带着阿娅去见了太后娘娘。
听说他要娶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甚至还是一个盲女的女子,为正妃时。
太后并没有答应下来,即使是闲散王爷,也绝没有娶这样一个女子为正妃的先例。
之后又见乐柳德妃,她和太后是一样的反应。
“阿珩,你的祖母和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
容珩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不会的,你这么好,只要我们成了亲,你们有的是时间相处,相处久了,她们就一定会发现你的好!”
“父皇还在处理政事,我带你去见我皇兄,我小时候最喜欢他了。”
容珩察觉到她的低情绪,拉着她去了东宫。
“皇兄,皇兄!”他进了殿里,看到了自家皇兄手里捏着一颗棋子,看着对面趴在棋盘上睡着了,把棋局弄得一团糟的女子,笑得有些无奈。
他刚要开口,就被容珏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点声。”
容珩连忙点头称是,容珏跟着他走到了外面。
“皇兄,那位就是瑶九姑娘?”
容珏要娶正妃的事情,他这个弟弟,自然是听说过的。
“不是,她是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容珩刚才看得清楚,容珏望着那位永宁郡主的目光,绝对不同寻常。
可是永宁郡主的身份,看来皇兄和自己一样,在娶媳妇这件事上,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阿娅被容珩攥着的手突然一紧,容珩的思绪当即被打断,关心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只是累了?”容珩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确定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皇兄,借你呢点给阿娅休息一会儿,我们许久未见,总要叙上一叙。”
阿娅进到秦姝在的房间,摸了摸熟睡中秦姝的脑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秦姝一觉醒来时,已经快要下午了,阿娅早就跟着容珩回去了。
“容辞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你怎么都不叫我呀?”
“没有很久。”
“是嘛?”秦姝揉了揉脑袋:“我在你这里待得够久了,要走了。”
另一边,容珩带着阿娅跪在了御璟帝面前。
“求父皇成全,儿臣此生非阿娅不娶!”
御璟帝心里存了让容珩继承大统的心思,只不过柳德妃明确拒过,才不得已把这心思藏得很深。
所以御璟帝不可能给他娶一个对他未来掌握朝堂,没有任何帮助的乡野女子。
“你退下吧,此事无需再谈。”
容珩还想再争辩什么,阿娅却是把他拉了起来。
走在路上,阿娅捧起了他的脸,笑着说:“我们再想办法就好了。”
夜幕降临,容珩漫无目的地在院中踱步,他愧对阿娅,现在无颜面面对她。
阿娅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阿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没有错。”
他转过身,阿娅吻住了他的唇。
……
烛火下,容珩靠在阿娅的肩膀上:“阿娅,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啊
。”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意识渐渐模糊。
阿娅抚摸着他的发丝:“过了今晚,一切就都结束了。”
金銮殿,御璟帝正在翻阅着百花册,心想也是时候为容珩订一门亲事了。
德众突然来报。
“陛下,翊王求见,说是为今日的鲁莽,向您请罪。”
御璟帝放下手里的册子,闻言,放下了心,朕本还担心他会执迷不悟,没想到这么快就想明白了,让他进来吧。
容珩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长袍,遮住了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德众,你们都先下去吧。”容珩是他最喜欢的儿子,这么久没见,他也打算和他说些体己话,遣退了金銮殿所有的宫人。
容珩一路无言地在御璟帝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