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陷囹圄

壶姑姑不知她身陷囹圄,卿凡尘出于种种原因也不变说与她。

“这府里能对我形成威胁的不过两人而已,一是沈缪人,二是柯颐楠。这两人都有儿子。其他人不足为惧。而这两人之中,沈缪人与我之间不可共存,柯颐楠却不一定。”

壶姑姑道:“尘儿以后若有了自己的孩子,便是嫡子。”

卿凡尘淡淡道:“我不会与他有孩子。”

壶姑姑一顿:“尘儿,你是如何看待慕烨至的?”

卿凡尘摇摇头:“姑姑,当初我嫁与他确实很欢喜,但这么多年我已对他无甚感觉,只是我身在王府不得不与他周旋,与他之间确实一点感情也无的。”

壶姑姑叹了口气:“如此也好。你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错处就是太爱你父亲。然尘儿,你虽不爱他,却不可无视他,你可懂?”

卿凡尘一愣:“姑姑何意?”

壶姑姑道:“你身为暄王妃,又身在王府,若想扳倒沈缪人,必须要先让他厌恶她,否则,你做再多都无用。”

卿凡尘若有所思。

许是上一次的贸然出手却惨败令沈缪人忌讳,也或许是她的肚子一天天显怀而让她转移了注意力。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都相安无事。

在这期间,卿凡尘与慕烨至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只是不再每次相见都是一副相见两相厌的神色。慕烨至的一颗心也明显放在了沈缪人身上。

如此,转眼到了中秋夜。

按照规矩,中秋家宴皇亲国戚是要携家眷入宫参加家宴。按以往的做法,只是当今皇帝继位时杀得太狠,如今留在身边的兄弟除了慕烨至,还有慕烨征并几位叔侄姐妹,年年偌大的宫宴剥去华丽的外衣,其实冷清得很。

而或许是继位久了,皇帝越来越向往热闹一点的日子,所以今年传讯的人特意说了句,要让有孩子的姬妾都去,小孩子多了,才有了热闹气。一时间,暄王府里更欢庆了。

中秋前夜。

柯颐楠正为慕景骁挑选衣物,玲珑多致的婢女柔软的手上托着一件件做工精致繁复的锦衣,穿梭于厅堂之间,像是一只只采蜜的蝶。

慕景骁今年不过十一二岁,许是家学深厚,已长得与自家娘亲一般高,比自己的弟弟高了一个头有余。且他身姿潇洒,长相英武,性情直率,颇为受王爷喜欢。

柯颐楠想象着自己的儿子穿上这些精心织就的衣物,定然极为出众,不说王爷欢喜,满京城的女孩儿们怕是都挪不开眼去,若是有哪位佳人勇敢些当堂追爱,想必也是一桩美谈。

她这样想着,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哎?大少爷怎么还没回来呢?不是唤了人去找吗?人呢?”

因着中秋当夜要进宫,对于一贯活泼好动的慕景骁而言,拘束繁重的家宴很不如心,所以他趁机偷偷溜出,在家宴前玩个痛快。

年年的中秋家宴都是一场盛事,街头街尾热闹非凡,这些逐利的商人们通常提前半个月准备,中秋前后几天都热闹非凡。

柯颐楠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也拦不住,随他去了。只此时抓不得人。

正说着,外面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两个人来,细一看,一个是刚刚支使出去找人的丫鬟思妤,一个确实跟在慕景骁身边多年的小厮,不知为何此时一脸惊慌,满身是水,极为狼狈。

柯颐楠脸色一变,一股子不详与惊慌直冲心头。

“娘娘,娘娘不好了,大少爷他……”

柯颐楠眼前一黑:“骁儿怎么了?你快说!”

“大少爷被人掳走了!”

“娘娘!娘娘……”

跟随柯颐楠多年的婢女思梳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倒地的侧妃娘娘,她到底风风雨雨多年过来了,与那些小丫头不同,一边着人去找大夫,一边转头怒斥道:“怎么说话的?!大少爷出事了你怎么安然无恙,还不赶紧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一时间,灵芳园里兵荒马乱。

柯颐楠再醒来时,身边只有思梳在。躺在内帷中,园中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只是人人脸上低眉压抑,大声喘气都不敢。

“夫人!”思梳扶起她:“您刚刚气急攻心,闭气了一瞬,现在可好些了?”

柯颐楠勉强坐起身来,急急地拉住她的手道:“思梳,我儿……”

“夫人,您别急坏了身子。宁宝说,他今日随少爷出去玩,没带其他人,谁料想在一背街处忽然窜出来几个蒙面汉子,打晕了他。他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半身浸在水里,少爷已不见踪影了。”

柯颐楠脸色煞白:“王爷……”

思梳急急道:“已经派人通知了王爷,王爷马上就过来了。”

柯颐楠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间忽然一阵骚乱,须臾,一个男子转过屏风阔步而来。

“楠儿。”

慕烨至玉冠高束,一脸担忧地走到床边。

柯颐楠本不是个娇弱的人,此时却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泪漱漱而下:“王爷……”

“姐姐莫起,姐姐刚刚气急攻心,此时卧床为要。”

一道娇弱的女音柔柔穿入,沈缪人一身单薄白衣,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此时她一手扶在樱儿的手中,另一只手却是微微拽着慕烨至的衣袖,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

柯颐楠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沈缪人!你来做什么?”

“啊,”沈缪人惊讶又慌乱地轻轻掩了口,身子半藏在慕烨至身后:“这……姐姐,缪人并不是有意探听消息,只是下人来通传时正好在一侧,这才知晓了些。妾身担心姐姐,这才随王爷一起过来。”

柯颐楠本就厌烦了沈缪人这副做什么都好像别人欺负了她的样子,平时还能掩饰一二,只是此时她爱子被人所掳走,又听闻王爷果然是时时刻刻与她在一块,急起来当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你这贱人!你说,是不是你派人掳走了我的儿子!是不是你想害死我儿子,好为你儿子让位!你今日来,是不是不安好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