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斩望着被艾震慑的云隐部众忍,嘴角扯了扯,突然笑道:“一部之统领,在由五大国同盟的中军,职位够大了吧?比起杀一人杀百人杀千人的将军要大得多,对不对?”
场中除了昨日参加围炉会议的人以外,全都是一头雾水,包括四代雷影也一样。
日斩一步向前踏出,开始沉声说道:“我诛邪盟所设之初,哪怕盟中财不足,甲不足,刃不足,但所参盟儿郎个个都是铁血汉子!”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说道这里,日斩声音一顿,“大战面前,没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说法,云隐部的儿郎是汉子,岩隐部的儿郎个个铁血,砂隐部的儿郎不畏生死,雾隐部的儿郎视死如归,怎么?难道唯独我木叶儿郎就是那贪生怕死之辈?狗屁!”
日斩紧握手中荆条,再次向前跨出一步,重重呼出一口气,沉声道:“今日我木叶儿郎虽身死,但死得其所,死得好!就算是死,也定叫那邪神教的腌臜泼才们胆战心惊!”
跟着手臂一挥,荆条重重打在四代雷影赤裸的背上,“啪”的一声传出亮响。
而后说道:“我二十四条儿郎性命不白死。但云隐部统领贪功冒进,贻误战机,此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以荆条为性命,荆条打断,此事便就此揭过!”
日斩来到精壮汉子身前,怒喝道:“云隐部统领,可领命?”
艾挺直身杆,微微颤声,竭力说道:“云隐部艾,敢不从命?!”
而后便只听阵阵鞭挞之声传来,一道道打在云隐部众人的心窝上。
直至荆条打断,精壮汉子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
挣扎着挺直脊背的云隐部统领,一字一顿地咬牙吼道:“云隐儿郎!愿死者!随我死!”
大营之前,百声齐响,愿赴死!
年轻盟主在与自己秘书分别之际时,曾问过这位身旁最亲近之人一个问题。
若是此行回不来,因我的决定导致诛邪一事失败,你怪不怪我?
当时林的回答很有意思:只要心系一处,便不可能。
五大国各部之间历来鼬排外的习惯,毕竟不是同属一国,所归属的统领也曾有嫌隙。
四代雷影艾在还未参加诛邪盟之前的几场大战中便已赢得极高的名声,可是在汤之国境地内,始终没有达到应有的高度,甚至还因自身的贪功冒进导致数十名好手丧命,年轻精锐鼬曾在会场之中当众与艾撕破过脸皮。
但以现在的结果来看,这并不是坏事。
经过日斩这番操作,不但使诛邪大军的军心更加凝聚,士气高涨,对于自身将部的融合进展,也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成果,此后五大部之间的联系将会更加紧密。
日头升起,关于对四代雷影惩罚一事落定,三通鼓过后,诛邪大军朝着邪神教后三营缓缓推进。
攻城的号角吹响,岩隐部统领大野木对四代雷影说了一句话后,那位已经在昨日杀敌无数的精壮汉子,便又一次闪着电光赶赴战场。
临走前,他是笑着撂下的那句话。
“大野木将军,你放宽心便是,大可端着饭碗坐在城头,且看我如何带着云隐木叶两部儿郎退敌!”
在普通士卒身上,是个十夫长百夫长或者巡逻统领的,都可能被圆滑世故,擅长吹嘘拍马的江湖人士称为大将军。
可在二人这等位置,在诛邪大军的盟中,只有年轻盟主一人可担此殊荣,三代火影和四代雷影不能,古介老人和林也不能。
除了亲友团的众人曾在私下调笑着喊过几句之外,年轻盟主罗飞至今仍然极少被尊称为大将军,更多仅是一声盟主,甚至在五影面前都是被直呼其名。
所以大野木被指名道姓的“尊称”为大将军,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意。
作为土之国第三代土影以及诛邪盟岩隐部统领,大野木对于这种冒犯,好像完全不以为然,始终面沉似水,目送这名勇武的汉子大步离去。
经过昨晚整整一夜的时间,邪神教又多出数百黑暗生物。
诛邪大军的马蹄声已经出现在邪神教后三营以西百里的地带,直扑第三道防线而去,在昨日二十四名木叶儿郎用自己身死换得前三营攻破之后,这些血性不差分毫的儿郎们,开始肆意游曳在奔途之中。
坐镇最前端的两个两位统领,正是艾和日斩。
昨日古介瞧南北两营援军动向不对时,便让身边亲信通知日斩,以防邪神教有其他援手出现,但在俊介营中血色怪人现身后,却未见日斩有何行动,这事在事后也引得众人产生不满。
日斩对此的解释却是,“邪神教一击出手,再去抵挡已经来不及,倒不如将精力放在其后会出现的招数上,再者那身披血色甲胄之人看上去便不是善茬,攻击手段一概不知,贸然出手反而可能会导致更多的损伤。”
日斩这话虽有意气用事的嫌疑,但是诛邪盟军中各部高层都无异议,原因很简单,一来此前俊介大闹会场,展示出的身法绝技已经出众,这血色怪人肯定更不一般;
而且诛邪大军人力有限,军中的好手更是死一个少一个,不像邪神教可以施展“生死轮回”之类的秘术,从而召唤亡灵邪物,用来补充自身兵力。
诛邪大军虽然背后有各国进行兵力上的补充,但战争讲究的就是一个兵贵神速,总不能说让两军对垒之间,双方主将坐在一起协商停战几日,等双方都修生养息好了再打,这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距离最近的火之国往此处派兵增援,最短时间也需要五日,战场瞬息万变,别说五日,就算是一刻也足以定下胜负。
另外且不说这种行径日后会不会造成诟病,就只说若是邪神教一方知道,也必定会倾全教之力一起反扑过来,倒是遮天盖地满处都是乌乌央央的黑暗生物,蚂蚁也能啃大象。
一位身材修长,身穿黑色紧身战斗服的年轻忍者停身站在一旁,双手习惯性的在腿上不断敲击,眯眼望向东方血光弥漫的地方。
他身边站着一个眼眶泛红,双眸噙泪的女子,佩剑而立,容颜绝美,气质清冷,犹如一朵盛开的荷花一般。
他们正是随军来至前线的林和葵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