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潜入衙门

“不要脸!”姚翎骂了句,恶狠狠地瞪着孟施施,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碎尸万段般。

“赶紧滚!”

孟施施笑了笑,扭头离去。

姚翎站在门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身去,厉声嘱咐两个公差:“好好看守,不准随意放外人进来,尤其是孟施施,如若不然,我让你们饭碗不保,听见没有?”

“是,卑职遵命。”

你叫得这么大声,很难听不见啊,从来只会仗势欺人,拿饭碗做要挟,真是够了。

两个公差敢怒不敢言。

姚翎这才放心地离开。

可就在她走后不久,本该已经离去的孟施施又折返回来,回到县衙门口。

“孟老板,你怎么又回来了?”公差两人暗暗叫苦,姚小姐吩咐过,不准放她进去,也不准乱说话的,他们夹在中间,里外都不是人,好生为难。

孟施施也理解他们的难处,但方才看他俩的神色,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却又碍于姚翎在场不敢说,所以她才又返回来询问。

“我有些话想问你们。”她笑眯眯地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二十两银子,分别往两人手里塞了十两,压低声音道,“看在跟瀚之同僚一场的份上,你们就行行好吧。”

十两银子差不多可比他们半年所得的薪俸了,两人都两眼放了光。

见她如此慷慨,他们也不好拒绝。

“不知你想问什么?”

“你们是不是知道瀚之的下落?他情况如何?”

两个公差相互看了一眼,握紧手里的银子,兀自在斟酌,究竟要不要为了十两银子冒这个险。

孟施施又保证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全,没别的意图,绝对不会乱来,也不会连累你们。”

沉吟片刻,其中一个公差答道:“杨兄两天前就抓到逃犯,回到县衙了。”

“什么?”孟施施愕然愣住,心猛然往下沉,杨瀚之回来了?那为何不回家呢?

另一人道:“只是他受了伤,刚回到衙门,人就昏了过去,到现在也是迷迷糊糊的。”

原来如此。

孟施施努力稳住心神,连忙再问:“他伤得很重吗?”

“应该很重,不过具体情形如何,我等却是不清楚的,因为姚小姐天天守着,不让我们进去看望。”

“不错,也是姚小姐非要将杨兄留在衙门养伤,否则我等早就送他回凌云楼了。”

这个姚翎……岂有此理!孟施施气愤至极,愤怒的火焰在眼中跳动,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焚烧起来。

此时此刻她只想说一句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别人的丈夫,她趁人之危,偷偷霸着,还有没有点廉耻心了?

公差看她一脸错愕,似乎并不知情,遂问:“之前县令曾派人去通知你的,你不知道吗?”

孟施施摇摇头,默默调整情绪。

她怎么能知道?肯定又是姚翎从中作梗,通知没能到凌云楼了。

“姚小姐毕竟是知府的千金,连县令大人都处处宠着让着,不敢怎么管她,孟老板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祸上身,对你和杨兄都不好。”公差好心劝说道。

“我明白。”孟施施点了点头,转过身缓缓走了。

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那位祖宗,但杨瀚之受伤昏迷,情况不明,她不能放心,再说,她总不能任由自己的夫君被人扣住,而不管不问吧?

管她姚翎是谁的千金,即便是皇帝的女儿,她也得见到杨瀚之,并把他解救出来,带回家去。

不过,不能正面跟姚翎硬刚。

没人敢帮她,走正门,光明正大行事是不行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趁姚翎不在的时候,将杨瀚之从后门悄悄带走。

于是乎,孟施施耐下心来,在衙门附近候着,等看到姚翎出门,才翻墙进去。

这县衙她已经来过很多回,对里面早已熟悉,千辛万苦翻过了墙,躲过差吏等,直奔后院。

县衙只有一个院子,院内只有五六间房,好找得很。

很快,就在其中一间房里,找到还在昏睡中的杨瀚之。

他果然伤得很重,双眸紧闭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连嘴唇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呼吸缓慢,气息很弱。

孟施施行至床边,坐了下来,心如被针扎一般疼,眼眶瞬间就红了。

才半个多月未见而已,怎么就弄成这样?

她缓了口气,小心地掀开被褥,看见杨瀚之上半身裹了好几道绷带,下腹部那处的伤口渗透出血,绷带染上点点猩红,尤为醒目。

孟施施的心更疼了。

从进了衙门做事,杨瀚之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他身手好,往往都只是皮外伤而已,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可这回却伤得如此之重,忽然间,孟施施有点心慌。

“杨瀚之,你必须快点醒过来,否则的话,我……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孟施施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幼稚,可能怎么办呢?杨瀚之昏睡着,压根听不见她的声音,就算听得见,她难道还能说出更狠的话?

正想着带杨瀚之离开时,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一个人完不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如果人是清醒的,直接搀着走就是,可现在这情况,她得背着他走,还要躲避来来往往的人,那就太难了。

汗,进来之前居然没考虑到这一点!

孟施施又急又气,抓着头发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

失策,太失策了。

看来,还是得请人帮忙才成。

那就只能用钞能力了。

想到这里,她将被子盖回去,起身准备出门。

不料恰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姚翎走了进来。

姚翎大惊,皱紧眉头,怒道:“孟施施?你怎么在这儿?”

既然已经暴露,孟施施便唯有选择跟她硬刚。

“我来看望自己的夫君,顺便带他回去养伤,这没什么问题吧?”

夫君是她的,理应由她来照顾,她想把人带回家,也是合情合理,谁也无权干涉。

然而,姚翎压根就不是个讲情理的人,岂肯放行?

“这里是衙门,闲杂人等不准入内,你却无视规矩,擅自闯入,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