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要你留下

大概是真的因伤得重,精神状态差,无法自行下床了,杨瀚之少有的表现出了顺从。

姚翎看在眼里,嫉妒之心更重,为什么她的心上人非但不是自己的夫君,还连一个正眼也不愿给她,却偏偏对孟施施这么温柔?

她自问没有哪里比不上孟施施,可为何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何它只眷顾孟施施?

杨瀚之哪怕真真心心地跟她说上一句话,她也没这么不甘心了。

“不行,大夫说了,杨大哥的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动,必须留在这里休养,直到痊愈。”

孟施施嘲讽道:“这不是大夫的意思,而是你姚小姐的意思吧?”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姚翎步步后退,最后挡住门,“反正我不准杨大哥离开,你别妄想带他走!”

孟施施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姚小姐是打算在杨瀚之有反抗能力之前都把他扣在这里了。

“走与不走,该由瀚之自己决定,不是你,他不是犯人,任何人也没资格强留。”

姚翎咬牙道:“我就是要强留!”

怎会有这等胡搅蛮缠的人?孟施施感到头疼,现在主要是,杨瀚之还不能自己走路,必须有至少两个人抬着出去,才不至于牵动伤口,她独自一人完不成。

她一走,姚翎铁定把杨瀚之转移到他处去,再要想找就难了。

正思索如何是好时,杨瀚之还是一点点挪动,自己下了床,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孟施施忙扶住他,想拉他回去躺着,又不敢用力,生怕弄到他的伤口,遂只能口头上责怪:“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杨瀚之反握住她的手,吃力道:“不好再在这里劳烦姚小姐,我这就跟你回去,走吧。”

他也察觉了姚翎的极端情绪,心知如果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因此越快离开越好。

“那你走慢点,靠着我。”孟施施走近一些,另一只手伸过去,扶住他的腰身,两人缓步往外走。

直到到了姚翎跟前,杨瀚之勉强拱了拱手,说:“还请姚小姐行个方便。”

“杨瀚之,你没良心!”姚翎含泪控诉,既觉得委屈,又感到不值,“你昏睡的这两天里,一直都是我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说走就要走,可想过我有多难过吗?”

杨瀚之无奈,顿了顿,又道:“小姐照顾这么多日,杨某感激不尽,来日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向你表示谢意。”

虽说杨瀚之能留在这里,让姚翎照顾,都是姚翎使计得来的机会,但事实就是她照顾了他几天,杨瀚之开口道个谢也是应该的。

故而,孟施施没觉得哪里不妥,但姚翎并不满足于此。

她忙活这么久,为的是博得杨瀚之的心,让他娶自己,又怎会只满足于一个谢字?

“我不要你来日道谢,只要你现在留下。”

“姚小姐,你……”杨瀚之本就身体虚弱,方才又动了伤口,下腹的那道刀伤此时正撕裂般地疼,纵然他是很能忍痛的人,也有些经受不住,说话开始有了颤音。

孟施施抬袖给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冷眼看向姚翎,用警告的语气道:“姚翎,你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久前才在她手上吃了亏,姚翎听到她这个语气,心内还是有点慌的,但到了此时此刻,就算为了争口气,她也不能退让,不能让这贱人看低了自己。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孟施施可以清晰感觉到,杨瀚之的身子在抖,再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带他离开。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罢,她一手扶着杨瀚之,另一手则直接拽住姚翎细嫩的胳膊,将她往前一拉,再用力推出去。

手劲甚至比之前用的还大,直接就把人推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孟施施没看姚翎一眼,扒开房门,扶着杨瀚之出去。

“小心一点,这儿有台阶。”

两人没走多远,姚翎又追了出来,她目露凶光,伸手想去抓孟施施的头发。

岂料孟施施犹如后脑勺长了只眼睛一般,在她伸出手之际转过身,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匕首,指着她。

“别过来,否则我让你也见见血!”

“你,你……”姚翎倏地停住脚,惊惧在心底滋生,这贱人怎么还随身带着利器?

孟施施又扶着杨瀚之继续走,出了后院。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匕首?”杨瀚之低声问道。

“来的时候特意带的,用来防身。”孟施施如实答道,从当年被豫王的人抓走,差点被活埋后,她就有了随身携带利器的习惯。

虽然以她的身手,如果碰上会武功的人,有匕首在身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但带了心理上能有安全感一些。

杨瀚之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沉默少时,又问:“你这段时间,没遇什么难事吧?”

“难事?”孟施施没料到他会这么问,险些反应不过来,“没有啊,一切都好。”

“也是,凭你的厉害,即便真遇到什么困难,也能自己解决。”杨瀚之似叹息一般地说道。

孟施施也弄不懂他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随口答道:“那是啊,这世上基本上没有能难倒我的事。”

杨瀚之听了这话,不禁扯出一抹笑,“夸了你一句,就要上天了。”

“哪有,我说的是事实,再说,我刚刚才把你从姚翎手里解救出来,你难道不该夸我两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笑,终于来到大门口。

守门的公差见他们出来,十分惊讶,忙上前问候。

杨瀚之打了招呼,拖他们去雇辆马车。

既然是他开口,两人自然没二话,赶忙去了。

孟施施则扶着杨瀚之在门前的石阶上坐着。

“感觉如何?还挺得住吗?”

“可以,死不了的。”杨瀚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答道。

可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

孟施施先给他擦了汗,过了一会儿,又问:“你究竟是办什么案子去了,能受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