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无边的黑暗,恍惚中,仿佛有人在摇晃苏皖皖的身体。
“娘亲,你快些醒醒,不要丢下小果一个人,小果害怕呜呜呜。”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传到了苏皖皖的耳朵里面,听得她心里一阵难受。
接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哭什么哭,你娘就是个瘟神,死了也好,死了我们全家人就不会被她拖累了。”
这句话听起来极为不友善,语气里面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似乎小女孩口中的娘亲死了,在她看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我娘亲没有死,她还活着。”小女孩一边反驳一边把苏皖皖抱得更紧了。
“娘亲她肯定会醒过来的!”又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似乎哭了很久,嗓子都沙哑了。
“哼,我劝你们赶紧离她远一点,小心她身上的病传染给你,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不会的,我娘身上的病不会传染的。”小男孩坚定地说道。
“你懂个屁,大夫都说过了,你娘得的是一种瘟疫,只要一靠近就会染上,并且治不好的。”苍老的声音冷笑着说道。
小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声音让人一阵揪心。
苏皖皖听不下去了,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残败破旧的屋子。
在她的身上,趴着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看着只有五六岁大的样子,虽然五官标致,但是看上去却像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一样,有些面黄肌瘦。
这里是哪里?苏皖皖的心里十分疑惑,她闭了闭眼睛,努力回想着记忆中的最后一幕。
当时她正坐在飞机上面,准备飞往法国参加国际厨师大赛,结果飞机忽然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一瞬间所有人都变得十分慌乱,然后……
苏皖皖猛地睁开眼睛,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她乘坐的飞机坠机了。
想到那个场景,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身上趴着的小女孩感受到了,急忙用胳膊擦干脸上的泪水,看向了苏皖皖。
看到苏皖皖睁开了眼睛以后,小女孩十分开心地推了一下小男孩,说道:“哥哥,娘醒过来了!”
小男孩听到以后急忙看向苏皖皖,然后兴奋地跳了起来:“娘亲,你终于醒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苏皖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脑海中就涌上来了一大波记忆。
原来,她现在正处在一个名叫大凉的国家,穿越到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这具身体的原主从小家境贫寒,经常吃不了一顿饱饭。六年前,也就是原主十六岁时,被爹娘以五两银子的聘礼许配给了一个叫齐清河的男人。
嫁过来不到两年,原主就生下来了一对龙凤胎,女孩取名为齐小果,男孩取名为齐小慕。
齐清河是一个猎户,和爹娘还有哥嫂住在一起,经常外出打猎,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
而他不在家的时候,原主经常被婆婆还有姑嫂欺负,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来做,还经常对她冷嘲热讽。
半个月前,原主生了重病,和女儿还有儿子一起被婆婆赶到了家里面的仓房里面,连大夫都不请,而是随便找了一个江湖郎中过来瞧了两眼。
郎中是个半吊子水平,看了原主一眼后,留下了一句“没救了,等死吧”就走了。
原主拖着生病的身子在仓房住了半个月,就在刚刚一命呜呼了,所以苏皖皖才能来到这具身体里面。
眼前哭得泪眼模糊的两个小孩子,就是原主的孩子齐小果和齐小慕。
苏皖皖心里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一手挽过齐小果,然后抚摸着齐小慕的头发,说道:“别哭了,娘这不是已经醒了吗。”
两人点点头,猛地抱住了她,把她抱得紧紧的。
而此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两个不要高兴的太早,她这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这个声音实在太过讨人厌,苏皖皖紧皱眉头,抬头看过去。
只见在几米远的房门前,站着一个肥胖的老太太,正抱着胳膊,满脸不屑地看着母子三人。
这个老太太就是原主的婆婆刘氏了。
苏皖皖松开了怀里的小孩,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下了床,朝着刘氏走过去。
刘氏看到她的动作以后,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你不要过来啊,小心把你身上的病传染给我。”
“娘不是说我是回光返照吗?我就想趁着这一会儿,再好好的多看您一眼,这样以后若是我在地府想您了,也好过来看看您啊。”苏皖皖微微一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刘氏被她的话惊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惊恐,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
以前的苏皖皖,一直是低着头不敢见人的模样,哪里会说出这种话来。
刘氏大喊道:“你,你别看我,你也别来找我!”
苏皖皖歪了一下头,问道:“为什么啊,娘难道就不想我吗?”
“不想不想,快点离我远一点。”刘氏不停地后退着。
她平常在原主面前都是一副凶狠泼辣的样子,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害怕的模样。
齐小果和齐小慕看得新奇,跟在苏皖皖的身后一起走过去。
苏皖皖很快就走到了刘氏面前,叹了口气说道:“娘,我照顾了您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要走了,十分舍不得您,要不您跟我一起走吧,也好陪我做个伴。”
刘氏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尖叫道:“赶紧滚,谁要陪你一起作伴,你个瘟神,丧门星的东西,我们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居然还想拉我一起走,你做梦!”
她一激动,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骂了出来。
“娘为何要说我是个瘟神?”苏皖皖问道。
刚刚她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刘氏这么骂了一句,现在又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她现在虽然有了原主的记忆,可是原主病了这么久,脑子都有些糊涂了,许多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刘氏听了这话,破口大骂道:“你还有脸问?你刚进门没多久,家里就接连着火,烧毁了好多东西!后来你公公又因为你怀孕想吃山上的野果子,跑到山上摘野果,不小心摔断了一条腿,到现在都没有好!”
她越说越气,指着苏皖皖的鼻尖骂道:“本来以为你好不容易安生了,结果又不知道去哪染上了这种病,弄得我们一家人都人心惶惶。”
“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瘟神!”刘氏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苏皖皖闭了闭眼睛,仔细探寻着原主的记忆。
没一会儿,她轻笑起来,刘氏说的那几件事情确实是真的,只是没有一件事和原主有太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