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的孩子,眼中一片阴霾之色:“看来是这些年朕太过于温和,导致这些人都以为朕过于好欺负了。”
“苏德全,去查。”
“是。”
纵然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了下去,可是在浮云殿之中却仍旧灯火通明。
不仅仅是这里,皇后的寝宫之中也是如此。
皇后频频看向外面,低声的问齐瑾瑜:“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怎么可能会发现,明明是无色无味……”
齐瑾瑜被她问的心烦意乱,捂着自己的头一言不发。
皇后一咬牙,推着齐瑾瑜说:“你赶紧回去,这件事情由母后一律承担。”
可是她还没有打开门,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就被人给粗鲁的撞开了。
手持刀剑的禁卫军冲了进来,将他们给团团围住,呵斥道:“皇后,二皇子涉嫌谋害皇上,请随我走一趟吧。”
轰隆一声,天上似乎打雷了。
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六皇子府中。
一只纤细的手指捏着一颗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面。
六皇子看着外面大好的天色,笑盈盈的问:“听说皇后和齐瑾瑜都被打入天牢之中去了?”
“是。”
“真是愚不可及,竟然在这种时候对父皇动手,真是失心疯了不成?”六皇子咬着自己的手指尖,语气幸灾乐祸。
能除掉这么一个劲敌,他可实在是太高兴了。
可是站在他旁边的人没有说话。
“你再去给我好好的守着,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找个人动手,可明白了?”六皇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如今齐瑾瑜是除掉了,可是回来的齐清河却还在那里,是他的心头大患。
这个人留不得。
可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人却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隐身。
六皇子不耐烦的一皱眉:“你怎么回事?”
他转过头,却见自己的探子忽然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然后伸手揭开了脸上的獠牙面具。
面具底下,那是一张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截然陌生的脸。
六皇子今还打翻了棋盘,拔出了自己身边的长剑,呵斥道:“你是谁?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诡异的笑了一下:“六皇子殿下,谋害皇室可是要斩头的大罪。”
六皇子瞬间反应过来:“你是父皇派过来的人?”
他立刻高声道:“救命——”
然而这声音才刚刚落下,一道寒芒就直接从他的眼前闪过。
六皇子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疼,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六皇子砰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当日,六皇子府中就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有刺客!”
这短短的两天之内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足以在整个朝堂之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朝堂上面,御史台大夫上前一步,厉声呵斥说:“皇上,大皇子殿下才回来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件事情恐与他脱不了关系,请皇上明鉴。”
坐在龙椅上面的皇帝,神色深沉,说:“大皇子,你怎么看?”
齐清河上前一步,淡然的问:“不知道御史大夫可有证据,证明我与这一切有关系?”
御史大夫道:“只要一查……”
齐清河挥手打断了他:“也就是说御史大夫现在并没有证据,只是在空口白说污蔑于我?”
他冷冰冰的看着对方,目光犹如利箭。
御史大夫竟然不敢与之对视,立刻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
齐清河却步步紧逼:“您作为御史台大孚,有监察百官之责任,应该知道证据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如今却污蔑于我,恐怕是因为六皇子与您的血缘关系吧?”
御史大夫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因为,确实如此。
其他的大臣们则是在下面扶着自己的官帽,一言都不敢发。
没有想到啊,这从乡下来的大皇子殿下可不是个善茬。
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意极了,心想着不愧是他的儿子。
随后他冷冰冰的说:“御史大夫没有证据便污蔑大皇子,实数失责,不配为御史大夫,你先回去闭门思过吧。”
所谓闭门思过是借口,没有皇帝的允许,他再也不能够回到朝堂之上。
御史大夫只觉得眼前一黑,咚的一下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朝堂之上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
皇帝却继续道:“朕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想了许久,储君还是早立为好,大皇子深得朕心,择日便封为太子,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他的声音在整个朝堂上面回响,大臣们的脸色瞬间就耷拉了下去。
他们当然有异议。
大皇子才刚刚回来,凭什么就能够立为储君?
可是再一抬头看着皇帝的脸色,他们却又缩成了鹌鹑。
这样子的皇帝让他们想到了二十几年前,对方才刚刚登基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皇帝踩着尸山血海走上了龙椅,朝中的大臣死伤无数,但凡敢多说一句话,皇帝手中的长剑便能够砍掉那人的脑袋。
于是储君的这件事情就这么板上钉钉的定了下来。
星辰殿之中。
苏皖皖是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的。
她坐在床榻之上,久久的不曾回过神来。
直到齐清河进来之后。
她目光有些发直的看着对方:“为何皇上会这么仓促的就立你为太子?”
齐清河单膝跪在她的跟前说:“父皇身体已经不行了,要是再不立储君的话,恐怕下面的人又要斗得厉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他的心头敲上了一个警钟。”
苏皖皖便瞬间反应过来。
那天吃饭的时候是因为有她在,所以那些毒药才被发现,大家才没事。
可若是没有她在的话,皇帝就已经死了。
皇帝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死去,所以他要替自己的儿子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齐清河却叹了一口气:“虽然如今我已被立为太子,可是朝堂之上,风云诡谲,有异心的人,数不胜数,你在我的身边恐怕会有很多的危险,你可愿意?”
他直直的看着苏皖皖。
即便知道这一切会给苏皖皖带来危险,可他也并不想放她走。
若是没有了苏皖皖,这个太子,他不当也罢。
苏皖皖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惶恐之色,冲着他展颜一笑:“我自然是愿意的,无论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不仅我在,他们也在。”
“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
屋子外面黄毒师正在用兔子同两个孩子试药。
那惊奇的药物,惹起两个孩子,一声又一声的惊呼。
欢声笑语传进了他们的耳朵之中。
苏皖皖同齐清河双手紧握,温度传进彼此心中。
无论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无论他们身处何地。
只要一家子人完完整整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储君,是一个结束。
但,也是一个开始。
未来的路很长,他们要一起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