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摄政王府书房内。
“王爷,对于边境的布防已经完成,现在只等您下令何时出军。”
李骜的心腹侍卫祁东抱拳禀告。
李骜坐在书案后,盯着窗外檐下的一株兰草,那是颜宁曾经送给他的,只可惜现在她的主人不在自己身边。
“王爷?”
见书案后的人半天没有回响,祁东又问了一句。
“哦,可以,你先退下吧!”李骜回神,摆手道。
祁东敛了敛眸子,行了一礼后,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李骜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突然开口叫住了祁东。
“王爷吩咐。”祁东又回到原地,问。
“去把文嫣儿叫来。”李骜摸着下巴,盯着兰草,吩咐道。
“是。”祁东转身出门。
不到半刻钟,文嫣儿就被祁东带过来。
“王爷。”文嫣儿低着头行礼,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李骜,一眼惊鸿,只叫她心动不已。
“布阵图呢?”李骜摆弄着扳指,漫不经心地问。
文嫣儿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牛皮图纸,毕恭毕敬地递给李骜。
李骜点了点头,展开了图纸,这正是文嫣儿从谢徽庭处偷来的南齐布防图纸。
大致扫了一眼,李骜便有了思寸。
“祁东,左翼军队按照你先前的布阵来,左前锋军把首领从陈旭换成莫扬,他的经验丰富一些,至于陈旭,他细心,让他带领右翼军从平度山后偷袭南齐的军队,其他人的死活我不管,但是颜宁必须给本王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若是少了根头发,陈旭也不用回来见本王了。”
“对了,吩咐下去,平度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入了夜,就容易多了,和谢徽庭作战靠的不是实力,是技巧,尤其是莫扬,他虽然经验丰富,但细心需要加强。”
李骜指着地图上的布防行署,对祁东吩咐。
文嫣儿见着李骜对祁东的吩咐,英雄气概尽显,男儿本色展露无遗,令她脸红,可李骜嘴里却满是为颜宁着想。
祁东得了吩咐,很快就离开书房。
书房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文嫣儿和李骜相顾无言。
“你还有事?”李骜见文嫣儿还没走,蹙眉问。
“殿下,颜宁他不值得你这么做,您不知道,她心机很深,而且她不爱您……”
文嫣儿心里愤愤不平,为什么每个男人都偏向颜宁,尤其是李骜,明明是最最贵冷清的摄政王啊?偏偏栽在颜宁手里,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李骜听到文嫣儿对颜宁的污蔑,转身瞪了她一眼,可文嫣儿却视若不见,继续自顾自地说:“殿下,您难道看不到我对您的一片心意吗?颜宁她跟本不配得到你的爱,只有我,可以帮你……”
“够了,你太过于放肆了
”
李骜终于开了口,怒声道。
“你若是再放肆,也不用在我身边继续伺候了。”
李骜收起来布防图,扔到一边,对文嫣儿冷声说道。
一想到这里,文嫣儿眼角溢出了泪水,“殿下,在您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李骜怔楞片刻,似乎没想到文嫣儿会这样问,随即冷笑一声。
“呵!你……只不过是一把很好的刀罢了。”
文嫣儿听到了答案,内心崩溃,抹了把眼泪,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
刚出门,见四下无人,她的眼泪就绷不住了,像倾盆的大雨。
此时已是深夜,府上除了守卫,和零星几盏灯,几乎是黑暗的存在。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眼泪瞬间突破堤坝,浸湿了床褥。
杜鹃从门外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看着文嫣儿嚎啕大哭,毫无形象可言的模样,她并不心疼,直觉得嘲讽,明明是昙花一现的妄想,偏偏要去飞蛾扑火。
两人沉默无言片刻,是杜鹃先开口打破宁静,“哭够了没?”
文嫣儿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盯着杜鹃。
杜鹃一耸肩,在身前抱胸,面无表情,冷声说:“早就告诉你了,作为杀手不能逾矩,偏你还对主子动感情。”
话里话外都是不满,文嫣儿咬住下唇,任由泪水流了满脸。
“你也不用做出这番举动,摄政王不可能爱上你的,你最好死了这份心,好好替殿下卖命,说不定还能多看两年殿下。”杜鹃丝毫不在乎文嫣儿的失礼,反而整理了一下袖口,漫不经心。
“不可能,既然不爱我,那为什么当初救下我的时候要那样温柔地对我,这难道不是爱吗?”
文嫣儿失控大喊。
“呵!也只有你一个人把那时候的事情当一回事了,主子当时那样温柔地待你,只是因为你和颜宁有几分相似罢了!换句话说,你如果不是颜宁的姐姐,主子不可能救你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杜鹃残忍的揭露了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是喜欢我的。”文嫣儿如同疯魔了一般,大喊着。
“那就随你了。”
说完,晲了文嫣儿一眼,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看不清事实的人真是可悲,就离开了房间。
独留文嫣儿一人孤寂,她想不同,既然不喜欢自己,那当时为什么要那么温柔的救出自己?难道那只是我的一场梦吗?如果是这样,我希望能一直停留在那一日,永远不要醒来。
想着想着,文嫣儿倒在床上,任由眼泪肆意流淌,渐渐哭累了,睡了过去。
彼时,天光大亮,李骜的书房却还是灯火通明。
书案上是好几个纸团。李骜执笔写着什么,随即又烦躁地团成纸团,扔到一旁。
祁东走了进来,见着满地纸团,问:“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李骜捏了捏眉心,说:“本王在想如何能把颜宁安全地带出来,战场刀剑无眼,若是陈旭失误了,伤到了她就不妙了。”
祁东抿唇不语,他就知道那个颜宁会妨碍殿下的大计,如今更是连打仗都畏手畏脚了,女人真是害人不浅。